了。
“我兒子真機靈,一下子就發現我進來了!”,蕭泓現在曼雲身後的驚歎聲透著無比的欣喜。
曼雲忍不住心底啐了下擅長自吹自擂的丈夫。在蕭泓眼裡,自家的孩子就是什麼都好。就連不久前他給孩子剛解開尿布的瞬間。正好被一泡甘霖噴了手臉的糗事,也能解釋成才滿月的孩子有著天生的大將之風,兵家之法不學自通,懂得把握戰機打了埋伏。
“跟你講過好些次了!小娃娃誇不得的!”,曼雲笑嗔了一句,打量了下剛見外客歸來的蕭泓,低聲問道:“韓先生尋你何事?”
正淨面洗手的蕭泓沒有立刻答話,待等小橋等人有眼色地退下去。才坐到榻邊,一邊伸著只乾乾淨淨的食指任自家小子當玩具似的緊握著。一邊混不在意地答道:“就是三月初一將要行刑的那個在獄中一直嚷著要見我,我直接拒了!”
“韓先生過來會不會是大哥的意思?”
“應該不是!”,蕭泓頓了頓,笑道:“多半是收了線報知道高維曾跟高恭說過句秘語。死人問不了,活人不肯說反拿捏了要找我說話,把韓先生撩撥得心癢。”
想象了一下韓述韓道方先生總是警醒非常的模樣兒。曼雲不禁撲哧地一笑,接著問道:“你真不想去聽聽高維要跟你說什麼?不是說人之將死,其言也……”
“善不了!我敢打了保票,他要與我說的話完全與氣死他爹的那一句毫無干係。十之**就是些要臨死拖人下泥淖墊背的虛語妄言。”
那些陰暗晦澀的情緒,還有積毀銷骨的惡言?曼雲輕嘆了聲道:“我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
“不用你猜!沒的教壞我兒子!”;蕭泓嗔惱地瞪了妻子一眼。榻上的小蕭昱適時地哇哇哭了起來。
“你兇我!昱哥兒都看不過眼了!”,曼雲趁蕭泓正專心低語哄著孩子,伸指掐上了他的腰間肉。
從未曾正經放在眼裡的蕞爾小人,生生死死,且由他去!
一塊白紗巾持在右手,年輕男人更顯靈巧的左手飛快地解開了小娃兒的尿布兜兒,在水箭欲發之時及時上了右手盾,險險地贏了一次攻防。可正當他溫柔地用手巾拭上嬰兒幼嫩粉臀時,卻又生捱了臭臭的一丸彈擊。
昱哥兒真是存心為母復仇嗎?看得目瞪口呆的曼雲呆了會兒,接著伏身捶榻,咯咯笑聲久久不能自抑……
東宮挽霜閣的紗窗輕漏暉光,窗下一坪黑白已漸現了收官之勢。
正斜坐著身子執黑行棋的呂守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立時拈住手中棋子對著對面低聲提醒道:“太子殿下,韓先生回來了!”
“心在坪外!即便你執黑先行,最終還是輸得一敗塗地。”,蕭澤順手扔了指間的白玉入箕,長聲一嘆。
立身而起的呂守垂首立聽著似有所指訓言,默默無語。
得了應許跨進門的韓道方,臉色慘白卻是比輸棋的呂守更加難看萬分。
“被燕王拒了?”,蕭澤啜了口茶,老神在在地明知故問。
“太子殿下料事如神!”,韓述低沉地恭維了一句,接著訥訥地道:“臣特請太子親去說服燕王從高維那兒問出更多天香詳情。”
“有必要嗎?”蕭澤提聲,怒喝道:“本宮本就提醒你不必在無謂的小事上浪費了精力。一個待處的死囚何德何能被本宮的左膀右臂視作了敵人?”
韓述惶恐地伏地請罪,目光輕斂落在身邊年輕太監突然動起來的黑色雲靴上。他聽得明白主君話裡潛藏的意思,拋開外敵不說,同為東宮屬臣領著另批暗衛的呂守才正經是他的競爭對手。
“殿下!韓先生誠心辦事難免執著了些!”,聽蕭澤提到自己,呂守也急跪下陳情道:“奴婢以為眼下要緊的是不能讓高維小兒在獄中張狂,行刑前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