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月有盈虧,毒隨月期。此毒並不致命,只是按月以難耐的痛苦提示著當初選擇的錯誤。也許她們會在經年累月之後想通了,會來求著徹底治癒的解藥。也許會在日積月累的痛疼中更恨了當初的下藥人。
周曼雲不懼人恨。剛才聽到那女人暗帶威脅周家的叫嚷,更讓曼雲覺需要給她們教訓。
周家早已要剿匪不假,為了一舉殲滅匪徒等待時機而讓山匪多禍害了些無辜百姓也不假,但不併意味著周家要無怨無悔地揹負起那些匪徒造下的孽債,救下一個人之後還要再負擔起這人的一生。
曼雲乘的小馬車離開不久。一隊護衛就押著整束好的幾個婦人與另一批人會合起來,向著縣衙行去。
隱了一天的剿匪事要正式地翻到了面上來。周家在給李知縣送上一功之時,同樣也計劃著要將這位在霍城越來越配合的大老爺徹底地拖下水。畢竟。真要在城門上象周曼雲所講一樣掛一長串的人頭,還得李知縣蓋個大印。
幾輛大車拉的匪徒屍體和哭哭啼啼過街的婦人,一下子讓沉寂了許久的霍城沸騰了。
不僅市井小民們圍堵了縣衙附近的街道看熱鬧,就連納著未來精英的傳芳書院也在接到訊息後比以往早散了學,許多年輕的學子一齊擠到了看熱鬧的人群裡。
周家的修裕堂也幾乎都空著,本應歸家的少年們比別家的更早奔了縣衙附近。因為周忱有參與剿滅六盤巖的行動,他們就更是與有榮焉地去捧場了。
只有高維住的西廂依舊與往日一樣響著朗朗的讀書聲。
一扇紙窗半掩半開,窗下的高維眉眼舒展,氣寧神閒。在經過了前次被綁架的教訓之後。他整個兒象是從內到外重新淬過了一遍似的,安靜內斂,越發顯得溫潤如玉。
“維兒!這會兒也你還靜得下心來!”,隔著窗,象是無意散步而至的周柏笑望著內侄,眼露讚許。
“姑父!”,高維立即起身行禮,才推了椅子趕到門口相迎。
安排著周柏坐定,又喚墨竹倒茶。高維的行止語音如清風淡拂,平和自然又不失恭敬,引得周柏不住地點頭稱道,一室融融。
高維待周柏較之從前親近些也是自然的。在綁案發生過後。姑母高氏起先見他還有些女人家的遷怒小氣,可身為周慎親父的周柏打從高維被救回,就一直對他和顏悅色。極力安慰。倒也讓高維想到母親曾點評過姑母性子倔強也是他們夫妻別居的原因之一。
閒問了幾句學業,周柏的眼中悄帶上了些黯然。低聲勸道:“維兒,你也不必矯枉過正。只一味地閉門讀書。少年人跟著同伴看看熱鬧也是好的。不然總有曲高和寡,過於清傲之嫌。”
“維兒曉得。只是先生交代的功課還沒溫好,不敢懈怠。”,高維低頭,輕掩了無奈。
雖然因為餘媽媽死了,到底薛素紈是有意勾他還是遞進來的信無意地成為釣餌無法定說,但由周忱帶著頭的疏離,還是被周家幾兄弟有樣學樣。最為親近的周慎現已拜了文大國手為師。文先生無家無口搬進了從前徐訥住的敦院,這會兒也同樣回了周家的周慎就又去學棋了,估計又得耗到天黑。
“其實當初我也和你一樣,也是一門心思只曉得讀書。”,周柏長聲一嘆,清雋的臉上帶上了些悵然。戒散之後,他原本形銷骨立的臉型圓了些,但總歸還是瘦得恢復不了從前模樣,但也正因此反帶上了點所謂的清逸之氣。
“姑父自小課業上佳,父親在維兒面前也是贊過的。”
周柏眼帶追思,點了點頭,若有若無的沙啞聲音在喉頭響著。
“在家中,父母重的是長子,疼著幼子,做人次子的能如何?只能自己苦讀上進,再大些得了功名也少得照拂,去鄉千里無依無靠地從微末小官開始捱著,好容易有些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