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兒!你且先回吧!老爺子已放話下來,說是許了霍家的下定之期,我也在勸著音姐兒。待她這兩日裡順過心氣想開了,我再請你來跟她說話可好?”。閔氏無奈,只好直接把曼音的狀態撕扯開來。
“想不開?”。曼雲咬了咬唇,見閔氏房裡盡是她的體己人,忙壓低了聲道:“伯孃,五姐想不開,莫不是求親來的高表哥有對她流露什麼意思嗎?”。這一句問也並非無的放矢,前世裡的高維就是曖味地對著周家女,才最後讓七妹八妹一對雙生花反目成仇的。
這一世,若是扯上了按前世早就在豐津沒了的曼音,攪和了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生。真就是作孽了。
“雲姐兒!”,曼雲的低聲相問顯然仍是觸怒了閔氏,她毫不遮攔火氣地拍了桌子,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話不好亂講的,曼音見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從未接觸過外男,容不得你這樣說著。”
閔氏說的確是實情。曼音溫順內向,還能幾年下來堅持伺候著瘋祖母,在親朋好友讚揚中。閔氏是周家幾個妯娌中最會教女的一個,曼雲的質疑,她覺得羞臊得不是曼音,而是自己。
“沒有就好。伯孃且息怒,只當雲兒年少無知瞎操了心……”
“那個又要你操心,多管著閒事了!”。閔氏的房門口,一道纖瘦的身影倚門立著。紅著雙頰,淚痕滿面地瞪著曼雲。聽說曼雲登門的曼音本不欲見。可終還是心虛地起了身,到母親房裡看看“五姐!”,曼雲笑著站起身,向著門口迎了過去,才在曼音身前站定,伸出的手就迅速地扣住了曼音的右腕。
眼前少女的模樣,曼雲也只和旁人一樣看著有些傷心失神的虛火內旺,但在潛著的銀子卻在彈尾提示著異常。
“你幹什麼!”,被曼雲扣住寸關的曼音大急,羞惱非常地吼出了聲,迥異平常。
曼音的情態脈動極帶了女子慾念纏身,神馳情動之感,但細判著卻沒有外物作用,難不成只是年華正好的姑娘家自顧著思春恨嫁?
快速把脈未見異常的曼雲還是放不下銀子的彈動,沉聲問著跟在曼音身邊的清露道:“五姐最近吃得什麼藥?”。
“我們小姐未曾服著藥物。”
“那她最近都用了哪些飲食?”
不等清露回答,一個耳光已響亮地抽在她的臉上。
“五姐!”,曼雲放開曼音的右手,扯住了她剛打人的右臂,低語勸道:“五姐,不干她的事,是我看你不舒服多問幾句。”
“我教訓我的丫鬟,又關你什麼事!周曼雲,你得償所願,就自去備你的嫁妝,何苦來這兒鬧我……”,周曼音的眼淚刷地一下下來,直撲進走來勸和兩姐妹的閔氏懷裡,低喚聲娘,更忍不住地大哭了起來。
果然枉做了小人!
看到閔氏邊安慰著曼音,邊示意著自己快走的表情。曼雲無奈一笑,斂身行禮告退,只拉了閔氏身邊信重的一個老媽媽交代道:“待四夫人與小姐,你且建議著伯孃查查五姐的飲食起居,這春季乍暖還寒,最是要謹慎小心。”
老媽媽趕忙應了,更忙不迭地將曼雲送出門。
離了和院的曼雲在路上想了又想,又折了個彎去尋了周恪的妻子柳氏。查問飲食,管束下人,在溪南小周府管著中饋的柳氏更有權威,處事也更便宜些。
待回到藏岫樓,曼雲一邊查著書籍舊典,一邊搜腸刮肚地從記憶裡翻著師父所學。
“能搜搜五姐的房間,尋找東西才好!”,沒得半點線索的曼雲扼腕而嘆,曼音身上帶的毒太淡,淡得幾乎沒有任何價值。身為堂妹伸手到堂姐屋裡,就算是好心,也會被當了狗拿耗子。
天香苑近幾年才研出來的“恨春晚”,別說徐訥沒得教給曼雲,除了天香苑外也還沒有別地有著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