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打發了紅梅。北上的這條船上除了她就別無女子。盧鷂子等人藉口說是還沒替她收拾了艙房,直接就把她讓進了蕭泓的房裡。
雖說當日去清源寺的往返路上,兩人也沒少一室而居。但是也沒這樣,只隔著薄薄的船板還多出了一堆聽壁角的耳朵。
出艙門,上甲板,明知那群故作忙碌的人們都是才從艙門口跑走的,周曼雲還是裝著毫無所察地扶著船欄賞起沿江風景。
“怕被人聽見?那晚上怎麼辦?”,湊到她身邊的蕭泓帶著笑,明知故問地撩撥起害羞的女孩。
船行第一日,在日落黃昏時慢悠悠地停進了新柳縣碧裡鎮的碼頭上,擠在了一堆兒客商船中間,笑看著綴尾的小船沒有搶到泊位。
即使有人肯心甘情願地當了坐懷不亂的君子,但混在一船歸鄉心切的漢子中,周曼雲還是堵不掉直往她耳朵眼裡飄的夜語。
“江南冷與北邊冷不同。在霍城冬日裡尋常人家少點火盆,室內室外都是一樣冷著,不得不穿得一樣多。但到了雲州,卻又不同,即便是普通人家到了天冷的時候也會把火炕燒得火熱,不管在外多冷,回家就能看到婆娘穿得單薄趴腰翹臀掃著炕床,直勾得人一進屋就蹬鞋,再然後就著那股子火熱勁……”
周曼雲雙手交握著低下頭,幽暗的眸光定在自己的手背上。
“要我敲敲板子,提醒隔壁艙房裡小聲些不?”,蕭泓雙眼含笑,輕聲問道。隔壁大大咧咧故意提著嗓門談女人的叔叔們純是聽不著他們的動靜,就在故意做怪。
曼雲輕輕搖了搖頭,道:“遠行寂寞,他們講著這些也是正常。”,飲酒小賭談女人,在沒帶女眷的遠行客中實屬常事。
“不介意就好,他們也都沒有惡意。”
“從前他們來江南,有些個是離了家鄉妻小的吧?這一次昇平號要撤回北地,又留下了一堆兒女人孩子,有些家裡根本就不知道丈夫會一去不回,還當是次普通的行商。而且,他們的真正身份,在江南的那些女人還未必曉得。”,與蕭泓擔心的不同,周曼雲實際早就隔壁說到**之前就已哀傷地走了神。
“所以你讓高掌櫃按每家家小人數核算了維持十年生計的錢銀給你留下?”,蕭泓笑著撫過曼雲的長髮道:“傻丫頭,哪裡用得著十年,高掌櫃將銀子給你,直在我面前足唸了幾天你貪財小氣。”
“那些女人和孩子應該是他們的責任,我可以幫你安置照顧,但只是幫。”
隔了一會兒,曼雲又輕聲嘆道:“相比較些個可能還瞞了北邊家室情形在南邊又騙娶妻房的,盧叔那種只肯在青樓楚館中打混的反倒成了對得起北方妻子的好人。”
“周曼雲!不許亂想下去了!”,蕭泓有些霸道地摟緊了懷中佳人。他明白,在這樣親密的相送之後,兩人就必須面對長時間的分別,而分隔兩地又重新將新的惶恐和不安種到曼雲的心裡。
“不管盧鷂子再怎麼拐你去青樓楚館,都不許!”,一雙臂攀上了蕭泓的脖頸,認真盯著男人的曼雲忘了隔板會有聽壁角的耳朵,緊緊地將雙唇貼了上去。
隔壁艙房裡的高談闊論早不知何時就停了,都是軍中混過,江湖走過的,耳朵一個賽一個的靈……
日上三竿才起行的船隻,第二日的午間在孜螺灘小停,期間甲板上有人丟了籃子下來,向著在灘邊一家已經開了五六年的小店買了些熟肉酒食。
到了晚上,船又擠進了繁華的歧餘洲碼頭。
第三日,蕭泓他們所乘坐的客船卻一大早離了碼頭,向北而行。
“且讓他們得意著。現在居然離了歧餘縣,按他們現下的速度再往前去,今夜遇雨,就必須夜宿在這些地方了。”,綴尾的幾隻船中,有人指點著水圖上的幾處荒灘,面露猙獰,連日象是被逗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