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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7頁

只有四師兄覺得有些異樣,他連續推算了很長時間,並沒有推算出來別的結果,可他還是感覺到強烈的不安,他認為師兄師姐還有小師弟的判斷是錯誤的,但他找不到證據,於是他便自己來了,他收拾行李,孤身上路,離開後山,帶著河山盤,不遠萬裡,千里迢迢而來,要來救葉蘇的命。

這才是書院真正的行事風格,可以眾志成城,也要和而不同,要替師門負責,但首先你要為自己負責,你要不留悔意。

四師兄終於趕到了,雖然只憑他很難改變場間的局勢,但他可以代表書院做出書院應該做出的努力,不需要後悔,那便很好。

他舉起河山盤,把念力盡數灌注到盤裡,只是瞬間,雪山氣海便有了枯竭的徵兆,顯諸外相上,臉色變得極度蒼白,甚至似乎瘦削了幾分。

河山盤裡是黃沙,更是河山。

每粒沙都是河山裡的一處風景,或是一座小橋,或是一道流水,或是一方亭榭,或是青青山丘,或是橋上的轎子水上的舟亭子裡的人青丘上的樹。

今天,這些黃沙卻只是黃沙。

因為最本原的也是最強大的。

四師兄念力激發河山盤,黃沙狂舞,然後斂落,世界頓時變成一片黃色,成了枯燥的荒漠,在其間根本尋找不到方向。

那些後方的西陵神殿騎兵,幸運地沒有摔死,拼命地拉動韁繩,讓座騎停下來,然後翻身下馬,拖著座騎試圖尋找到出口,只是哪裡這般容易?

四師兄舉著河山盤,走到臺上。

隆慶靜靜地看著他,黃沙鋪地,卻無法將他完全拖入河山幻境,他的身體在那片黃沙裡,眼光卻能看到真實,看到對手。

不知道為什麼,四師兄看著隆慶的目光,覺得有些不安,就像是在書院後山做推算時那樣,覺得或者會有些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於是他向河山盤裡吹了一口氣。

那層淺淺的黃沙,被吹皺,有些沙粒迎風而起,在空中飛舞。

變成沙漠的廣場上忽然起了一陣颶風,無數黃沙捲起,遮住所有人的視線,天地間變得昏暗一片,更可怖的是,先前還平坦如原野的沙漠,忽然間發出隆隆巨響,生出無數道層層疊疊的沙丘,不知多少騎兵被移動的沙流吞噬!

就算沒有被吞噬的騎兵,在飛舞的黃沙裡也遇到了不盡的危險,到處都能聽到悽厲的慘叫,到處都能聽到人與戰馬互相撞擊的沉悶響聲。

即便是像南海少女小漁這樣的知命境強者,竟是也無法抵擋河山盤的威力,那些來自各處道觀的神官執事,紛紛斃命,她也昏迷在了黃沙之中。

隆慶的腳步依然沒能落下,臉色有些蒼白,被唐小棠傷後再被河山盤重傷,他沒想到對方自身境界普通,這沙盤卻是如此恐怖。

然而,這就夠了嗎?

下一刻,他的腳終於落了下來,只是依然落在黃沙之上。

他沒能走出河山盤,但那又如何?

他臉上的那道傷疤,變得明亮起來,絕對不難看,更像是一種有些怪異的妝容,配上灰色的眼眸,夾著銀絲的直發,甚至很好看。

他如此強大,他還藏著真正強大的手段,他等的是寧缺的那道鐵箭,等的是李慢慢,便是那樣他都不懼,更何況一張沙盤?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書,伸到漫天風沙之前。

他想起那些年,他是裁決司的二司座,帶著司裡的黑執事,四處追殺魔宗的餘孽和叛教的罪人,那時的他就是正義,而且相信自己就是正義。

他的神情變得冷峻起來,看著風沙那頭的葉蘇等人,在心裡默默地重複著當年很熟悉的那些話語:罪人,接受昊天的懲罰吧。

昨夜在桃山裁決神殿,中年道人用一卷書破了葉紅魚的樊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