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了良藥,所以鳳鸞的“病情”得到控制,慢慢好轉起來。太醫每天過來診脈,都是捻著鬍鬚,搖頭晃腦道:“王妃娘娘的病情正在見好,平時多注意開窗通風,少吃辛辣食物,想來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痊癒。”
鳳鸞讓人送了太醫出去,然後對王詡冷笑,“下回太醫再這般裝模作樣,你千萬把我摁住了,不然我怕控制不住,就要把他的臉撕爛!”就不信,太醫會昏聵到連時疫和過敏都分不清,不知道收了端王殿下多少好處!
王詡勸她道:“何必跟個太醫慪氣?他們也是身不由己。”忽地發覺,這麼說像是故意針對蕭鐸,又改口,“去後面看看蘿蔔,最近長得很快。”
鳳鸞當然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不過人嘛,少想煩心的,多想開心的,既然自己不是真的得了時疫,活得好好兒的,何必要去找不痛快呢?“行。”她站起來,“不用養得很大,有二指寬就差不多的,水靈靈的,又鮮嫩……”
王詡笑道:“切成絲,擠了水涼拌吃最好。”
“酸水醃製也不錯。”
日子就在種蘿蔔的鄉野情趣中度過,期間蕭鐸來過幾次,鳳鸞都沒見,直到第一茬胭脂蘿蔔種出來時,這天上午,才讓人對外宣佈時疫已經過去了。
荷風四面忙著披燈掛彩、裝扮打點,好似過節一樣。
一大早,鳳鸞去了鳳家接孩子。
甄氏拉著女兒的手細細看,見她氣色紅潤,笑容恬靜,忍不住淚盈於睫,“要不是聽說阿日斯蘭的藥有效,我都要急瘋了。”
鳳鸞不想讓母親生氣,並不打算說起蕭鐸撒謊的事,只道:“可見我福大命大,命裡就該躲過這一劫的。”正說著,兩個孩子一起撲了過來。
“母妃,母妃。”婥姐兒拉著她的袖子,嚷嚷道:“外祖母說你和父王出去玩兒,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不由嘟起小嘴,“都不帶我們,母妃討厭。”
昊哥兒則是滿眼盼望,“下次帶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好。”鳳鸞蹲身下去,一邊摟了一個,兩個軟乎乎的小東西,“乖乖,等下跟母妃一起回家去,母妃給你們種了蘿蔔。”抬頭朝母親笑道:“我自己種的蘿蔔,給母親也送了一小筐來。”
甄氏心裡閃過一絲詫異,得了時疫,不說天天淌眼抹淚吧,怎麼也不應該還有心情種蘿蔔啊。當著外孫,心裡的疑惑壓下不提,等兩個小傢伙走了,才問:“王府裡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穆二夫人去王府鬧事又是怎麼回事?”
鳳鸞便將當日的事情簡略說了。
甄氏不由怒道:“小穆氏居然如此歹毒?!”
“罷了,不用替她。”鳳鸞淡淡道:“反正已經是廢人一個了。”跟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人斤斤計較,實在沒必要,也沒什麼意思。
甄氏點了點頭,“照這麼說,王爺肯讓人在門口攔著穆二夫人,又把小穆氏給關押起來,倒是肯為你著想的。”不由擦了擦淚痕,笑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倆都算平平安安熬過來了,王爺又待你好,我就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嗯。”鳳鸞微笑應了,心下卻是嘲笑。
他一邊護著自己,不讓別人傷害自己;又一邊懷疑自己,甚至不惜用時疫來嚇唬自己,主動給自己傷害,這份好實在是五味陳雜,難以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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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蕭鐸回來,一到門口就有小廝笑著上來討賞,“王妃娘娘痊癒了,去鳳家把小郡王和小郡主接了回來,聽裡面的婆子說,荷風四面正在忙著裝點佈置,中午要開宴好好的慶祝,可熱鬧了。”
“嗯。”他摸了一角碎銀子拋過去,然後往裡進,曲曲折折走了一段兒,在荷風四面的院子門口停住。這些天,她為什麼不想見自己?是因為自己的試探傷了她,還是因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