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不過還有誰知道呢?他的父皇已經駕崩了,既然是密談,想來父皇也會屏退左右之人。
又比如,衍聖公就很欣賞這位方先生,這一點,倒是可以從衍聖公府賜他學候可以看出來,可是他……拒絕了。
大陳那裡,就更不必提了,從洛陽傳來的種種跡象表明,這方先生在王公之中受著極大的禮遇,若是他當真想要謀取一官半職,又或者是想得到什麼好處,真是輕而易舉,如探囊取物。
那洛陽是何等的好,反觀北燕,說是苦寒之地也不為過,洛陽號稱天下第一大都城,氣候宜人,繁華無比,而這方先生為何還願意充作國使來此呢?
少年天子這才有了疑惑,看著方吾才的目光竟是收斂了幾分,旋即一臉真誠地說道:“請先生不吝賜教。”
方吾才淡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才捋著須徐徐開口道:“其實當初老夫不但看到了凶兆,還看到了天上的一顆冉冉新星升騰而起,紫薇星至北,光芒萬丈,老夫看到的,將有一統天下的雄主崛起於北方,而陛下,就是老夫要找的這個人,陛下雄心萬丈,雖偏居一隅,卻有主宰中原之心,將來勢必併吞宇內,使四海賓服。自漢以後,天下六分,百姓蒙難,國家林立,此非長久之道也,而陛下……就是上天選定的那個人。”
少年天子呆住了,面容裡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嘴角也是微微張了張,可是現在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所以他格外認真地看著方吾才,想從方吾才的神色中看出真偽。
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
而方吾才的這一席話,可謂是直擊少年天子的心事,少年天子端詳著看方吾才,方吾才依舊捋著須,神色淡淡。
此時,只聽方吾才又道:“陛下難道沒覺得自己與諸國的帝王有著萬分的不同之處嗎?”
少年天子一愣:“先生……這……”
這不是廢話嗎?每一個帝王都覺得自己是世上最能幹,最了不起的人,其他的皇帝垃圾一般的存在。可是這話也不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但是方吾才這麼一說,少年天子竟是不好接話了,只是怔怔地看著方吾才。
方吾才面對怔住的少年天子,竟是嘆了口氣:“老夫來此,就是要匡扶真正的天子,出使是假,特來見駕才為真啊,陛下乃萬乘之主,將來必定一統天下,而老夫,不過是看到了冥冥中的天數,而來此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而已。”
少年天子頓時面色發紅,呼吸開始粗重了。
他的心裡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朕,當真是那個人嗎?
這是當然的,朕克繼大統,文治武功,諸國的天子,誰比得過朕?
莫非……這當真是天命?
若非如此,這位料事如神的方先生為何不好好待在舒適的洛陽而跑來這苦寒之地呢?
這位方先生連學候都看不上,大陳的王公給予他這麼多禮遇,他卻棄暗投明。
沒毛病。
少年天子信了。
於是乎,他激動了起來,口裡呵著白氣,一面道:“那麼先生以為,朕當下理當如何?”
“平倭。”方吾才斬釘截鐵地吐出了兩個字。
少年天子聞言,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下一刻竟是幽幽地嘆了口氣,無奈地搖頭道:“實不相瞞,大燕南鄰大陳,北接胡人,而那樂浪,遠離河北之地,若是傾巢而出,只怕腹背受敵,勞師動眾,所以朝中有許多人認為應該捨棄樂浪。”
方吾才卻是笑了,隨即道:“陛下是雄主,可曾想過,要得天下,先得天下之人心,胡人和倭人俱都是異族,非我族類,陛下若只顧著防範大陳,而任倭寇肆虐,這在天下人眼裡是什麼呢?是陛下兄弟相殘,而不敢禦侮於外啊,如此以來,如何能夠使天下歸心?胡人現在強健,陛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