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快趕上t大附中初中部和高中部加起來那麼多了,還叫不多。馮翊呵呵乾笑著,直想抽自己倆大耳刮子。
她高中時曾經有幸教學樓上遠望過出操的同學們,知道小兩千是個什麼樣的規模。現她可以很輕易的想象出當她看見這麼多穿著軍裝的男男女女會是什麼樣子——比霜打的茄子還蔫。
“那個,們的慶功宴……,能不能不去啊?”馮翊試探著問。
徐廷和正理褲腳,聽她這麼一說,直起腰看著她,眉頭又擰成一個川字:“那天不是答應得挺開心的麼?”
馮翊這回也不管照實說了丟不丟的問題了,眼一閉心一橫,說:“看見們那麼多穿軍裝害怕。”
馮翊想過徐廷和聽見這話會怎麼嘲笑她,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話出口過後,居然就冷場了。
十秒,二十秒,半分鐘。
馮翊默數著秒數,徐廷和就是不說話。
於是她睜開眼睛,朝徐廷和那邊看,而徐廷和正倚著衣櫃以一種探究的目光盯著她。兩個視線撞一起,他深黑色的眸子像個黑洞,吸引著她的目光,讓她無處可逃。
她避不開,只好又閉上眼:“說話。”
“是敵特麼,那麼怕解放軍?”徐廷和嘴角揚起一個讓不易察覺的弧度,“做特務的,膽子應該也沒這麼小。”
馮翊被他詰得無話可說。
腦中天交戰一番,她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去了就安安分分的不說話,別看了沒準兒還跨她是溫柔賢惠的好妻子。
“去就去……警告不準再說是特務……”馮翊咕噥著抱怨他。
徐廷和本來還準備了一堆諸如通訊營女兵之類的說詞,沒想到馮翊這麼快又變了念頭,只好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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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這次是徐廷和團裡的車過來接他們,開車的司機也姓馮,叫馮國利。
馮國利一見了馮翊就熱情地叫了嫂子,馮翊也哈哈著應了,只是心裡覺得極端不習慣。照著這個勢態,只怕今天她聽叫她嫂子就得把耳朵聽出繭子。
沿著主幹道向東邊看了一段,調頭上了高速。
馮翊不怕頭暈,一直望著車窗外。隱約記得徐廷和上次回部隊的時候是說順路到醫院來看她的,可這一路上都再沒看見那家醫院。好歹是打出生之後第一次住院,馮翊對這家醫院有點特殊的感情。
馮翊就嘀咕了一句:“奇了怪了,怎麼沒看見們那附屬醫院。”
徐廷和聽見了只當沒聽見,副駕駛上裝淡定,想糊弄過去。
馮國利也以為徐廷和是沒聽見,心想不能讓嫂子尷尬,於是他偏了偏頭說話了:“嫂子說的上次住院那兒吧?那兒跟們部隊是兩個方向。”
他再轉頭回來的時候冷不丁就瞥見旁邊兒徐廷和斜著眼睛瞪他,目光凜冽,分明說“要多嘴”。
馮國利一個寒噤,悻悻地轉頭回去開車。
徐廷和把頭一點點兒地往後轉了,瞟了一眼馮翊。這姑娘這會兒本來正一臉玩味的看著他的後腦勺,見他這麼慢悠悠轉回來,忽然就咬著嘴唇頗有深意地笑了,轉頭接著看窗外。
徐廷和見她這幅模樣,意識到他這下完全處於弱勢了。這個被拆穿的小謊,不單單是鬧得他不好意思,也間接向馮翊證明了他是真舀她當回事兒。
這是件好事情。
他轉頭回來,抿了抿嘴,試圖克制住就要浮上臉的傻笑。
車開到營區門口的時候,哨兵衝他們敬了個標準軍禮。這下馮翊腦子裡本來放鬆的那根弦又繃緊了,身子也不由地坐直。徐廷和側了側身本來想跟她說句別緊張,想想這兒還有個馮國利,別待會兒馮翊再覺得沒面子又跟他彆扭上,於是衝她笑了笑,又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