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下午三點半，我終於起身，慢吞吞拾掇自己。我既然請假，正好去幼兒園接女兒。

“麻麻，今天你來接我？”佳音很高興，撲到我懷裡。

我揉揉佳音的頭髮，下巴蹭蹭她柔軟的臉頰：“高興嗎？”

佳音笑容大大的，眼睛亮亮的：“高興！”

想到自己的荒唐與悲哀，我差點落出淚來。

和女兒說了一路，回到陸家時，我的心情平復不少。

客廳裡，坐著陳菲兒。

佳音規規矩矩喊：“阿姨好。”

我放下佳音：“佳音回房間畫畫好不好？麻麻等會來檢查。”

“好。”佳音很聽話，一步子一挪一挪，一門心思上樓。

目送佳音上樓，我問陳菲兒：“怎麼？”

陳菲兒摸了摸肚子：“唐驚喜，我懷孕了。”

“哦。”

陳菲兒追加：“三個月，醫生是我表哥，告訴我，是男孩。”

“哦。”

“也生和伯母，都讓我住在這裡，安心養胎。”陳菲兒的聲音愈發得意洋洋。

“哦。”

第6章　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似乎是被我冷淡的態度氣到，陳菲兒面部扭結在一起：“唐驚喜，你還有臉留在陸家？”

我冷笑：“我是陸也生的妻子，覺得丟臉的，難道不該是你麼？”

她有所示意地瞥了眼我的肚子：“既然你不能為陸家傳宗接代，何不自覺一些，主動離婚？”

“陳菲兒，你覺得，你只是個生兒子的工具？”我逼視她年輕美麗的臉龐，“陳菲兒，我不會離婚的。我也是為你好，今天他陸也生可以為了懷孕的陳菲兒不要我唐驚喜，以後他也可以為了一個懷孕的張菲兒不要你這個陳菲兒。”

陳菲兒的臉一直在抽搐，不等我說完，就抬手。

我推開兩步，躲過她的手掌：“陳菲兒，你住在這裡，你怎麼樣，隨便！反正，我不會離婚！”

“菲兒，你和這個人爭點什麼，來，喝點湯補補身子。”婆婆從廚房出來，溫柔地哄著陳菲兒。

婆婆對我千般不好，對陳菲兒，卻是萬般好。

我強裝漠然，挺直背脊走上樓梯。走到我和陸也生的臥室，我直奔裡面的浴室。反鎖上門後，我捂住嘴，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我是習慣了，可當陳菲兒真的入駐陸家，再生個兒子。佳音怎麼辦？沒有爸爸疼，奶奶寵的佳音，怎麼辦？

難道，我真的要離婚嗎？離婚後，佳音不就徹底失去父親……

我想起當初，一步錯，步步錯。

“啪啪啪”，緊隨敲門聲的，是陸也生的話：“唐驚喜，出來。”

“噢，”我應聲，“等等。”

站起，我用冷水反覆洗臉，等到鏡子中的臉不再那麼狼狽，我才出去。

我以為陸也生走了，可他還在。他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抽著煙。他無疑是英俊的，側臉氤氳在煙霧裡，讓我忍不住去心動。眼中澀澀，我痴痴看著陸也生。

其實當初，我嫁給他，也是喜歡的。雖不是轟轟烈烈，但我也是喜歡的。

誰料……

“唐驚喜，離婚吧。”抽完煙，陸也生摁滅菸蒂，犀利地和我對視。

“我不。”心如刀割，我仍舊是固執。

要離，當年第一次發現他在外面有人，我早就離了。

“很好。”陸也生很平靜，“菲兒懷孕了，她一定會留在家裡。你要是忍得住，你就忍。”

“陸也生。”我突然心口鈍痛，“如果你這麼恨我，當初為什麼娶我？”

或許是我的問題太絕望，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