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兒很憤怒，音量很大，嚇到佳音。

佳音癟癟嘴，眼見要哭。

我將佳音按進懷裡，來回輕撫安慰。同時，我冷然對峙陳菲兒：“陳菲兒，我勸你想明白。離婚協議，我簽了，我等著陸也生籤。只要陸也生簽字，處理好相關事宜，我馬上會走。”

陳菲兒充血的眼睛瞪我：“你根本就不想走！你想趁著這個機會，永遠留住也生！你做夢！”

費力掙開陳菲兒的手，我怒道：“你別發瘋！”

“哇！”佳音繃不住，仰天大哭。

佳音這一哭，來來回回的人，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

陳菲兒大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終究是鬆了手。

我加快腳步，趕緊跑遠。直到坐上計程車，佳音還在我懷裡低啜不已。

“麻麻，你和阿姨，在說什麼？”佳音的語氣很可憐，好像要被遺棄。

佳音的確還小，懂的事情並不多。可她會憑著直覺去感受。

我用額頭抵住佳音的：“麻麻沒說什麼，佳音，無論如何，麻麻永遠陪在你身邊。”

我在佳音閃閃爍爍的大眼睛裡，看到了自己。

“麻麻。”佳音忽然不哭了，埋進我懷裡，軟軟說道。

人山人海的遊樂園，佳音的玩性被吊起，之前的惶恐暫時不見。她在我懷裡探手，指著各色玩偶形象的氣球：“麻麻，要米老鼠。”

我本就想方設法逗佳音高興，立即買下。坐旋轉木馬，吃了一點點的棉花糖，和動漫人物互動……佳音臉蛋紅撲撲，全然忘憂的模樣。

我總算是鬆口氣，也把陳菲兒給自己的負面情緒拋之腦後。

零零碎碎吃過挺多東西，佳音午飯時胃口不大，但我堅持讓她一日三餐正常。佳音聽我的，也依賴我，挺乖。

走出餐廳，我俯身牽著佳音，緩慢散步消失。

“你好。”陌生的聲音，主動搭上我肩膀的手。

我渾身繃緊，旋即抱起佳音，不忘綴上禮貌的微笑：“你好。”

對方是個中年男人，抱著相機，很是誠懇：“你好，我想和女朋友合照，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佳音在我懷裡低語：“麻麻，拍照照。”

我一想，舉手之勞，就答應了。

中年男人將相機遞給我之後，千謝萬謝。寫完，他走到不遠處的年輕女人身旁，溫柔地挽住她。

我讓佳音乖乖站在我身旁，佳音小手拽住我腿腳，十分好奇地盯著相機。

相機不是我熟悉的，不過我很快摸索到如何操作。畢竟我只需要拍下他們。

中年男人一直在不停地變化姿勢，我拍了十來張。我手舉得算了，在我將要不悅時，他總算滿足。

他飛快跑到我面前：“謝謝你，你真是好人。”

“不客氣。”我有氣無力地將相機遞還給他。

他伸手接過相機。

我突然肚子抽痛，捂住腹部蹲下，電光石火間，我失去意識。

“麻麻……”在意識分崩離析的邊緣，我彷彿聽到佳音撕心裂肺的哭嚎。

“你怎麼了？！”

“沒事吧？”

好吵。

我嘟囔一聲，睜開眼，刺白的陽光迫使我閉上眼睛調整。不過轉瞬，我腦海中破碎的片段全都綴連在一起。

佳音！

我再度睜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周圍著關心我的人。

站起後，我就近問我身旁的寶媽：“妹子，你看到我孩子了嗎？”

“沒有。”

我站在人群中央：“大家看到我的女兒了嗎？五歲，穿著紅色碎花連衣裙，綁兩個麻花辮。”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