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轉過身來,對上井韻蕎有些複雜的眼神,沒說話。
「我這算不算預言家?」井韻蕎進了辦公室,隨手關上門,把手裡的包放在辦公桌上,背抵著桌沿,兩手撐在身體兩側,似笑非笑地看著井遲,「當初一句戲言,如今應驗了。溫小姐當真沒所求,求的是我弟弟。」
井遲看了她一眼,沒接話茬,走回沙發邊坐下。
井韻蕎轉個身,繼續看著他,挑眉說:「你就沒什麼想說的?人家為了你放棄原本唾手可得的升職加薪,跳槽到羅曼世嘉,從小職員做起。」
井遲語氣平淡:「沒什麼好說的。」
井韻蕎搖搖頭,對他的冷漠態度習以為常:「好歹安慰人家兩句,別那麼絕情,我看她都哭了。」
井遲從口袋裡摸出一隻打火機,在指尖翻轉著玩。他已經不抽菸了,打火機帶在身上純屬是無聊的時候拿出來消磨時間。
他語調散漫地說:「沒必要,當斷不斷的,反而會給人家造成錯覺。」讓她誤以為他在給她希望就不好了。
井韻蕎想一想,說得確實在理,可能是她惜才之心泛濫,不忍心見小姑娘難過。
「唉,不說了,你和酥酥怎麼樣了?」井韻蕎轉了話題,「聽說中秋節她來家裡了,我到得晚,沒跟她碰上。」
「我們很好啊。」
井韻蕎整理著桌上的檔案,聞言,抬眸朝他看去:「我怎麼聽著你的語氣這麼勉強?不會吵架了吧?」
「沒有。」井遲把打火機塞回口袋裡,有點鬱悶地說,「我想先跟她訂婚,她還沒答應我,說是先考慮一下,考慮好幾天了,還沒給我答覆。」
井韻蕎噎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你有點心急了,人家沒答應你是正常的。」
井遲不理解:「我這還叫心急?」
「雖然你是我弟弟,但我得客觀地跟你說一句,女孩子對待婚姻要考慮的東西肯定比你們男人細緻得多。」井韻蕎隔空指了指他,叮囑道,「多給酥酥一點時間,別火急火燎的,只顧自己不顧她的想法。」
井遲簡直想喊一聲冤枉:「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
井韻蕎笑笑,低頭看一眼時間:「不聊了,時間不早了,開會去。」
井遲站起身,理了理西裝的褶皺,跟她一道出了辦公室,往會議室的方向走。
井韻蕎側目看著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弟弟,風姿卓越、清雋俊美,兼帶幾分難以靠近的冷峭氣質,還是個萬裡挑一的痴情種,不怪人家小姑娘對他情根深種。
——
井遲上午待在羅曼世嘉開了個會,會議結束後,在公司裡多留了一個小時,中午陪井韻蕎去外面的餐廳吃午飯。
點餐前,他拿出手機給寧蘇意發訊息:「吃午飯了嗎?」
寧蘇意很快回了他:「還得忙一會兒。」
井遲擰了擰眉,有些不滿:「怎麼那麼忙?別忘了吃飯。」
寧蘇意:「知道了。」
井遲想到她前兩天都是回錦斕苑歇息,多問了她一句:「晚上回鐘鼎小區?」
寧蘇意:「嗯。」
井遲情不自禁翹起嘴角,笑了起來,打字跟她說:「下午我去老宅把小柴接過來,你下班回來就能看見。」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條:「要不我順路過去接你下班?」
寧蘇意回道:「狗窩、狗糧、狗狗用的飲水機都在一樓陽臺放著,你直接去我家。不用來接我,我今晚不加班。」
井韻蕎坐在對面,小口喝著白開水,眼看著自己這弟弟一會兒皺眉苦大仇深,一會兒揚唇笑意溫柔,不用看就知道他在跟誰聊天。
她把選單推到他面前,手指在上面點了點:「該你點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