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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常菁撓了撓頭:“服務員,你管我們叫老舅,那管女士叫什麼?”

“老舅媽啊。”

“那要不是一家子呢,只是同事和朋友,你這不是叫亂了嗎?”

服務員爽朗大笑,一邊用剷刀炒菜燉魚,還往裡面倒了點兒啤酒燉,一邊笑著回道:“怕啥地,就那麼一說,誰像你這麼教條啊。”

得,常菁聽樂了,合著連東北服務員都跟任子滔似的,就隨便一說,反過來他成教條主義了。

接下來常菁的感受就是,坐在熱屁股的炕上,周圍的炕牆是用報紙糊的,面前大鍋的魚在咕嘟嘟冒香氣,全是大盤子菜。

小雞燉蘑菇、排骨燉豆角、酸菜汆血腸、黏糊糊的粘豆包蘸白糖,就連冷盤都用盆裝,那菜量怎麼瞧怎麼嚇人。

老闆還送上一鐵盤菜,說那叫狍子肉,自從這肉送上來,子滔帶來的二哈就很不安,時不時得叫一嗓門,而且才喝了五六口老白乾,吹嗩吶和唱二人轉的就推包廂門進來了。

可想而知,這屋裡很熱,又唱小曲狗又叫,再加上六十多度的小燒進了胃,常菁趴任子滔的耳邊,臉喝通紅喊道:“這才叫慶祝嘛!你未來岳父人真不錯,這裡真有氣氛,我剛去衛生間,你知道衛生間叫什麼嗎?茅房,哈哈哈。”

任子滔用搪瓷缸子抿了口白酒,斜睨常菁,覺得這位技術哥要是再喝幾口白酒,估計就得喝多了,瞧瞧這才哪到哪啊,就開始自娛自樂了。

劉柳壞笑著和任子滔使眼色,拽住常菁的胳膊:“考考你東北話?你猜對一個,我和子滔,看著這杯沒?我倆一口半杯,猜錯你就喝一口。”

“考!我還真知道不少,我知道嘎哈和磕磣是什麼意思。”

“撥了蓋兒,啥意思?”

常菁……

“哎呀媽呀,撥了蓋兒卡禿嚕皮了,聯絡上下文,請回答,啥意思。”

常菁雙眸蚊香狀。

劉柳繼續問道:“那禿了反賬呢?揚了二正,吭哧癟肚,提溜算褂,埋了咕汰皮片兒魂畫兒,毛楞三光,五馬長槍,擁護啥……那打出溜滑,這個你總該能猜到吧?行,常哥,十二個詞十二口白酒,給你湊二兩半,幹了吧。”

任子滔噗的一下,沒憋住將酒吐在了地上,咳嗽著還不忘指劉柳笑彎了眼說道:“你小子太壞了。”

他被話題也搞的忽然很開心。

都說,能回去的才叫家鄉,回不去的叫故鄉。

而他現在不僅回來了,還能和上一世的兩位摯友,盤腿坐在炕頭一起喝酒,一起分享錢、分享快樂,在不懂得收斂的年紀,分享創業階段最樸實的情緒。

任子滔端起搪瓷缸子,不同以往清雋的模樣,咧著嘴露出半口大白牙笑道:

“你們是不知道,嗯……

每當夜晚,燈火輝煌,我總會恍惚地問自己,原來已離家千萬裡。

腳下雖有萬水千山,但心中的世界,做夢仍然回家鄉。

家鄉啊家鄉,無數次照亮我的夢鄉,看見下雪,就惦記著遠方的家是不是安然無恙。

來,六子,我們共同為大哈爾濱乾杯,也正式歡迎一下江西人常菁。”

劉柳當子滔這番話是一時感慨,是醉話,他哈哈哈笑著說:“好溼好溼!”

常菁早已經喝得臉通紅,舉杯說的是:“我去,子滔,和你平時風格太不符了,太煽情,說的我都想我媽了。”

這面三個小夥子有吃有喝又笑又鬧,再看醫院裡的江家人就沒那麼開心了,連餃子都吃不進去。

因為一方面是江爺爺還沒醒,一方面是江源景又來了一趟。

沒人問,江源景自己就彙報道:“李文慧早都醒了,還管我要了碗麵條吃,爹咋還沒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