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俠道:“所以我要和彭無望一起去關中劍派,看看能不能為他的傷勢出一份力。”
“這樣啊!”紅思雪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大哥已經在凌晨時分出發,到黟山去了。”
“什麼?”紅天俠勃然大怒:“這個臭小子,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麼要命的時候離開,簡直應該逐出師門。”
“爹爹,大哥也不想的,他哪能料到這麼多事。”紅思雪連忙勸道。
這時候,方夢菁攜著賈扁鵲巧笑嫣然地來到紅天俠面前,道:“紅前輩何必憂慮,如今現成的名醫賈扁鵲就在此間,正可應急,又何須埋怨彭兄。”
紅天俠的目光一落到賈扁鵲嬌小玲瓏的身上,立刻信心大增,道:“有賈神醫在此,我的確再無煩惱。我們這就上路,不知賈姑娘意下如何?”
賈扁鵲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道:“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救活令師兄,只能竭盡所能。我去準備一下,立刻出發。”
方夢菁一把拉住賈扁鵲的手,笑道:“可別忘了我。當年鶴神齊笑雲七大弟子名震江湖,正是武林軼事錄的最佳題材,我豈可錯過。”
紅天俠大喜過望,道:“方姑娘要是同去,便再好不過。說起我師兄當年的英風偉績,便是十天十夜也講不完,方姑娘你只管記下就好。哈哈!”
在這一個月內,長安關中劍派之內冠蓋雲集,泰山派、嵩山派、少林寺、越女宮與六大世家裡無數早已經隱逸江湖,不問世事的前輩名宿蟻聚關中劍派駐地。
這些江湖中的元老平時根本不願意輕易表露行蹤,更加厭煩人群密集之地。江湖弟子如果能夠見到他們中任何一人,已經是天大的福分,更何況一下子遇上這麼多人。
嵩山派掌門剪水鞭謝滿庭、泰山派長老泰山雲隱盧麟、河南名宿鐵筆丹心左建德,赫然就在其中,但是相比於在座的無數耋耄老者,他們只能算是後輩末流。
少林寺諸位高僧中到場的有提棍金剛無量大師、少林主持方丈無塵大師、羅漢堂首座無畏僧、達摩院主事無痕大師、戒律院主事無念大師和般若堂首座無憂大師。
六大世家碩果僅存的兩位當家梅自在、孟寒樹會同本家族的幾位無法輕易請動的前輩族老也匆匆到場。
這些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之所以拋下尊貴的身份,放棄不問世事的原則,撂下繁雜重大的派務,紛紛雲集於此,只為了一個名字,一個曾經讓世人爭相讚頌的名字──九州不二段存厚,昔年慷慨豪邁,萬人敬仰的天下第一俠。
幾十年前,幾乎每一個江湖兒女都曾經對他悠然神往。提到九州不二的名號,激昂少年便想要高歌,風流秀士便想要飲酒,白髮老者便想要捻鬚微笑,巾幗女子便想要悠然長嘆,嘆自己無緣遇上如此英雄了得的男兒漢。
歲月如流,如今的段存厚,只剩下不到五尺的一節殘軀,還有一身幾乎無法醫治的重傷。天魔紫崑崙的七煞掌毒早已經侵入了他的五臟六腑,震傷了他的奇經八脈,他渾身的經脈宛如懸掛著千斤鐵球的棉線,隨時隨刻都有崩斷的危險。
如今段存厚的性命,完全靠這些聚集此間的武林前輩用自己精純的內功吊著。
這一天,陰雲密佈,關中劍派主廳之內,坐滿了愁眉不展的各路名家高手。
本來鶴髮童顏,紅光滿面的歐陽夕照,此時面色蠟黃、嘴唇慘白、雙目無神,需要依靠棗木柺杖支撐身體。雖然如此,他還是強打精神,招呼滿廳的武林人士。
泰山雲隱盧麟看在眼裡,心中難受,道:“歐陽大哥,你為了給段大俠療傷,已經連續輸了三天三夜的真氣,如今還如此操勞,便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你歇一下吧!”
歐陽夕照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道:“比起段大俠所受的苦,這一點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