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他來說,也算是一戰成名,走到哪都有人喊“大頭魔術師”。開始的時候唐積德還沾沾自喜,到了後來就不勝其煩,唯恐避之不及。
為了擺脫大批追蹤者,在灣仔小霸王的帶領下,專門走僻靜的小巷,果然清淨不少。正行間,前面的巷口忽然出現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形,頭上纏著一圈一圈的包頭巾,腳上赤足,整個人皮包著骨頭,就跟一具行走的乾屍。
“阿三,大白天的不要跑出來嚇人好不好——”肥鳥很是不滿地嚷嚷一聲。
那位阿三根本就不搭理它,自顧自地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根笛子吹起來,笛聲悠揚,又似乎帶著一股神秘,聽起來十分詭異。
野雞倒也識貨:“嘎嘎嘎,原來你是耍蛇啊,跟雜耍也沾點邊。不過俺咋沒看到你的蛇呢?”
耍蛇人也顯然能聽懂英語,他略略點頭,笛聲忽然出現幾個雜音,異常刺耳。然後,就看到野雞忽然趴在地上,使勁抻長了脖子,腦袋還一探一探的,說不出的詭異。
大星連忙上去扒拉一下它的脖子,真擔心野雞把自個的脖子抻斷。卻聽到野雞嘴裡翻來覆去地嘟囔:“俺是一條蛇,俺是一條蛇!”
厲害——後面的人不由交流了一下眼神,這在魔術中也是一個很冷僻的門類——催眠。而小蝦米則微微皺著小眉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從這個印度人身上,她似乎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阿巴拉古,噢——耍蛇人的笛聲再次一變,這次的曲調聽起來頗有些熟悉,歡快之中帶著淡淡的哀愁,赫然是那首有名的拉茲之歌。而野雞也不再裝蛇,開始賣力地呼扇翅膀,跳起歡快的舞蹈。
“我是流浪漢,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我的朋友。”那個人呲牙笑了笑,結果看起來更加可怖。不過,唐積德和小蝦米卻從他的眼神和笑容之中感覺到了真誠。對於他們來說,早就不再以貌取人,更多的是感受更深層次的東西,所以鮮有走眼的時候。
於是唐積德伸出手,使勁和對方握了握:“你好,拉茲先生。”既然對方自稱流浪漢,那麼唐積德自然就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那部經典的印度電影,裡面的主人公就叫拉茲。只是電影中的拉茲是個熱情的帥小夥,非是眼前的乾屍相比。
流浪漢的手全是骨頭,稍稍有點硌手,不過力道十足,使勁和唐積德握了握:“先生,我該如何來稱呼你好呢,是叫您大頭魔術師呢,還是尊稱您為堅牢地神?”
這下唐積德就不夠看了,以他的學識,哪裡知道堅牢地神是何許人也。於是求助的眼光望向小蝦米。事實上,堅牢地神是古印度神話中二十四大天王之一,是掌管土地和一切植物的神靈。如果唐積德要是知道對方一語道破天機的話,估計非得驚得來個大腚墩不可。
還好,有小蝦米這個天才兒童在場,只見她的臉上露出兩個大大的酒窩,然後按照印度教的傳統禮節,向對方施禮。在毛毛球島的時候,那裡的人們多是印度教徒,所以早就熟悉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稱呼您緊那羅王?”
緊那羅王為“天龍八部”之一,也入選二十四大天王。主要職責是表演歌舞器樂,所以是音樂之神。
聽了這番話,流浪漢臉上的笑容更盛,也就更加駭人,他伸出枯骨般的手掌,同樣還禮之後說道:“哈哈哈,如此說來,那我就只好稱呼您鬼子母嘍。”
他們在這相談甚歡,野雞也終於擺脫了魔笛的控制,重新恢復了清明。雖然對於剛才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但是那段空白記憶還是令它有所懷疑。在跟何田田驗證一番之後,野雞勃然大怒,可是想想對方的手段,它還真不敢上去理論,只能遠遠的嚷嚷:“你個老叫花子,臭要飯的,死流浪漢,說俺們家小蝦米是鬼子母,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夜叉之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