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婚禮的這幾個月時間裡,李治那種從內而外散發著的期待盼望,興奮可心,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心,更讓多少人暗暗地嫉恨上了永寧。
王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和,可是又哪裡真能平和的起來?當初她那個晉王妃的位子,就是靠運氣得來的,若非長孫家和房家鬧了個兩敗俱傷,哪裡輪得到她做李治的嫡妃?可是如今轉了一圈之後,當年相爭最厲害的兩個人,最終卻仍舊都來到了李治身邊。
長孫婧背後站在長孫家和長孫皇后,而永寧背後不僅牽連著房家與高陽公主,更有李治的真心在。王氏這些時候以來,常常夜不能寐,彈壓一個長孫婧已經耗費了她不知多少的心力,如今再來一個比長孫婧更難對付的永寧,怎麼能不讓她心焦?
王氏也曾經想過在婚前請永寧進宮來走走,也好試探一下永寧的性情,可是她才跟李治一出口,便被頂了回來。而讓家裡人去探聽永寧的事,更是無功而返,除了知道永寧素來低調之外,竟是一無所得。面對這樣一個毫不瞭解的對手,一向進退自如的王氏,也不免有些心慌。
等著李治和永寧一前一後地進了重明宮,對他們之間的事只是道聽途說的那些女人們,倒是悄悄地鬆了口氣,甚至對著永寧並不算絕色的容貌,一個個悄悄地交換著些自以為隱密的小眼神兒。
永寧規規矩矩與王氏行了大禮,臉色很是平靜,沒有顯出一點委屈來。可是她這樣的表現,反倒讓王氏不安了起來,認定了她是個表裡不一的難纏角色,要知道當初長孫婧跟王氏見禮的時候,那份不甘不願的勁兒,十里外都看得出來。
王氏打疊起精神,照本宣科地重複著每次李治身邊進人時,都要由她訓誡的那番話,只是本來兩刻鐘的訓話,在李治的冷眼注視之下,被她壓縮在了一刻鐘之內。
東宮現在掙上了名分的女人,也有二十來個了,永寧除了與長孫婧見了平禮,其他的人都只有向永寧行禮的份兒。而李治那些庶子、庶女也都被帶來見了永寧,一番折騰下來,便已經快到午膳的時辰了。
長孫皇后一早就安排了他們去立政殿用膳的,當然,有資格去的人,也就是王氏、長孫婧和永寧而已,至於李治,則是有意要陪著永寧一起,才特意將時間空了出來的。
從東宮到立政殿,並不算近,好在往來有車轎代步,倒也方便。李治對於要跟王氏同乘一車,稍稍有些牴觸,上車前不免朝永寧看去,卻正看見永寧偷笑似地瞥向他,心裡頓時慰貼了許多。王氏自然將李治的表情舉動看在了眼裡,臉色雖然未變分毫,可是掩在衣袖下的手卻緊緊地握了起來。
長孫婧更是一直注意著李治和永寧的動靜,也同樣將兩人眉眼間的互動看在了眼裡,冷哼了一聲徑自上車,只低頭沉思要如何應對目前這種不利的局面。
立政殿這邊,不止長孫皇后在,就是李世民與高陽公主、晉陽公主也都在。長孫皇后雖然保持著一臉恬淡的笑容,與李世民和高陽公主、晉陽公主說話,可是心裡卻終究平靜不下來。若只是高陽公主和晉陽公主來湊這個熱鬧也就罷了,偏偏李世民也特意趕了過來,這中間所蘊藏的內在含義,自然惹人沉思。
高陽公主和晉陽公主在永寧身邊放的都有人,所以她與李治的洞房夜發生的那些事,這兩位公主殿下所知甚詳,若非礙著這還是他們新婚的頭一天,怕是她倆早就跑去永寧那裡取笑她了。當然,兩人也真心地替永寧高興,對於李治拉著永寧補拜天地的事,心中都存了感動。雖然交待了宮人不許將此事外傳,但是高陽公主卻還是忍不住一得了信兒,就去了趟房府,悄悄地告訴了盧夫人,也免得盧夫人總是憂心永寧在東宮受委屈。
等著李治與王氏攜手進來的時候,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暗自點頭,高陽公主和晉陽公主卻有些意外地互望了一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