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不用太擔心他的傷。”
“那……我……他愛我?”顧瑞安的喉結上下滑動,只敢輕輕地確認。
“我想是的,”木枝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一直說他不太懂愛是什麼,我跟他講了以後他說他知道了,卻不太懂,今日分別的時候,他說他似乎是懂了什麼是愛了。我想肯定是你讓他懂的吧。”
顧瑞安不知該欣喜還是該惆悵,“那他怎麼還走了?”
“我勸過他的。他說,他懂了不就好了,還要做什麼嗎?”木枝苦著臉,“你倒是聽聽!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反駁他。”
顧瑞安張著嘴呆愣了半晌,過後又垂下頭去捂住臉,“是啊,他懂了不就好了,還要我做什麼?我這樣的人!要來做什麼?”
“你……”木枝看這一貫威風的大將軍這番模樣,一時手足無措,“你也別這樣,他只是還不太懂,他說他這回是他第一次下山呢。”
“山?”顧瑞安抬起臉看她,“什麼山?你知道他從哪來?”
“我……我只知道他一直呆在山裡,剡鎮北邊的某座山裡……”木枝抿著嘴用力地回想,“我也不知道離剡鎮多少路程……只知道是北邊……”
木枝期期艾艾地說完,重重嘆了口氣,“唉,你要是能把他找回來就好了。這個傻瓜。”
“我能把他找回來的。”顧瑞安握緊了拳頭,像是說給木枝聽的,倒更像說給自己聽。
他回了府就派人把府裡的遊記、怪談、風俗志都翻了出來,還去宮裡的藏書閣借來了一大車的書。然後一邊派著人打探從淮都到剡鎮再一路向北的路上,有沒有人見過個俊秀風流,氣質似謫仙的白衣少年,以及日以繼夜地從書中翻找,也不遣人替他,生怕別人一不留神就錯過了哪本書的哪頁上的哪一小句話。
而在他忘寢廢食不眠不休的時候,驚蟄小狐狸已經一路快馬加鞭地到了他出生長大修煉,也許還會在此老去死去,也許就在此飛昇的地方。
“孽畜,怎歸來了?”驚蟄正要脫了一身塵埃跳到深水潭裡好好泡泡,身後響起了聽了不知幾百年的渾厚嗓音。
“老道士!你怎麼還活著吶!”被嚇了好大一跳的小狐狸毛都炸起來了。
鬚眉俱白的道士撫著鬍子笑,“報了恩了?”
“哼。”驚蟄撇著嘴哼聲算作回答,“報個恩也算是渡劫啊,話本里不都說長得很好看的妖精都是渡情劫的嗎?”
“哈哈哈!”道士朗聲大笑,“你長大了。”
“我都一千歲了!”小狐狸學著木枝翻了個白眼,也不再管他,徑自脫了衣服就跳下了水。
道士掐指,口中唸唸有詞,而後又笑得慈祥看了看水面上只露出了小半個的腦袋和飄在水面上如墨般的長髮,接著作了個咒就憑空消失了。而此時顧瑞安接到了有人在淮國與烽國邊界見過面容俊美不似凡人的白衣男子的訊息,同時也翻到前朝的野史裡記載著,邊塞某城外青鸞山,有獵戶某個春日打獵歸時自稱看到一白狐躥到深水潭中,而後隱約可見有人影在水中嬉戲沐浴……
而那青鸞山,正在與烽國國都遙相對望著的淮國北邊境。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章
驚蟄回了自己的地界,身心俱是舒暢得不行。夜裡找根樹枝和衣躺上一夜,或是化作原形跑到山洞裡或找個舒坦的灌木叢,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而後逗弄逗弄兔子老鼠,捉只野雞來吃,聽雀兒們瞎貧,或是看看老道士給他的術書話本兒,摘野果子玩兒或是到水潭裡鳧水,待到月亮爬上來後就對著水面靜坐修煉。
只是啊,就像從小就被教導著讀聖賢書的世家公子,一朝出得高牆大門曉得了那外頭世界的趣味來,再回到書裡頭去品味那黃金屋顏如玉,心裡頭總也有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