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去過美洲嗎?”
小黑故作平靜地點點頭說:“去過。”
“你什麼時候去的?”柳如嫿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在哼哼。
“兩年前吧,有事嗎?”小黑扭過頭看了柳如嫿一眼。
柳如嫿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過於害羞,臉色瞬間有些蒼白,嘴皮抖動,閉了閉眼睛,好像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語音顫抖地說道:“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小黑好像被柳如嫿的神情感染,一時也有些緊張。
柳如嫿拿出一張照片。一個頭戴碩士帽的年輕男人張開雙臂,站在校園的圖書館前,挺著一張英俊的笑臉,似乎正在樂呵呵地擁抱著自己的未來。
小黑看清相片上那人時,臉色突變,肩上扛的保溫水桶“哐當”一聲掉到地上,引得前面的隊伍回頭觀望。
副參謀長徐春來拖著長長的天津口音吆喝了一聲,“王金斧,你幹嘛事?”
小黑慌忙撿起地上的保溫桶,逃也似的避開柳如嫿投過來的疑惑眼神,向隊伍追去。
那是一個他這輩子不願再想起的人。
那是一個惡夢。也許,比惡夢更糟糕。
瞄準鏡裡慢慢伸出一張鬼臉,一顆子彈帶著呼嘯的火光,準確地將鬼臉擊成無數碎片。
接著那些碎片又慢慢在空中收攏,復原成那張鬼臉。一把利斧豁然閃亮,砍斷高空的繩子。吊在高空的人突然跌落,瞬間著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慘不忍睹。
而那張鬼臉卻在空中嘲諷地扮著各種表情,惡毒的笑聲像洶湧的海水,無邊無際地包裹著整個世界。
……
小黑從床上坐起,全身大汗淋漓,那個狗日的惡夢又來侵犯他了,醒來後頭疼欲裂,不停地拿腦袋撞著牆。這時營長趙鐵龍跑進來,對他訓道:“你還挺屍呢,軍訓班在等你訓練。”
小黑渾渾渾噩噩地到了小操場,看見柳如嫿投來的目光,心頭陡然一震,大腦清醒多了,卻始終不敢與柳如嫿對視。
一連幾天,站在佇列前時,小黑都躲避著柳如嫿的目光,訓練間隙,他感覺得出,柳如嫿一直在找機會跟他說話,他機警地在她開口之前,就逃開了。
劉一豹花了不少血本,一波又一波的糖衣炮彈收到了預期效果,操課之餘,姑娘們接受了劉一豹的邀請,去一連參觀“野狼”大隊的標杆連隊到底有多優秀。這個提議得到軍訓小組組長徐春來的默許,一連上下以迎接最高首長和國賓的超高標準,用了估計幾麻袋洗衣粉,將連隊各個角落都搓得乾乾淨淨。姑娘們參觀時不由得發出一陣陣驚歎,連隊的整潔和標準的內務超出了她們的想象。
在參觀榮譽室時,劉一豹把姑娘們帶到一面面錦旗前,對指導員王有才使了使眼色,王有才心領神會,對姑娘們說:“這些榮譽,都是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劉連長和以前的連長得來的,尤其是現在的劉連長,在歷任連長的基礎上,開創了我們一連現在的輝煌,成為特種大隊惟一的標杆連隊和被趕超的物件,就像一句廣告詞說的那樣,一直被模仿,從沒被超越。”
姑娘們熱烈地鼓掌。劉一豹很受用,扭頭髮現,他最關注的柳如嫿卻在一角專注地翻著一本相簿。劉一豹又給王有才遞了遞眼色,王有才將姑娘們引到房間的另一側去了。
劉一豹走到柳如嫿身邊,降低嗓門,故作溫柔地說:“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柳如嫿扭頭見是劉一豹,笑了笑,“看你們搞文體活動的相簿呢,你們部隊也喜歡打藍球?”
劉一豹說:“打藍球是部隊很主要的一種文體活動,看樣子,你也喜歡藍球?”
柳如嫿合上相簿,搖著頭說:“我不會打,看你們的相簿,讓我想起了往事……”
劉一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