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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頁

他突然愣怔原地,一臉迷茫地看著海面呢喃為什麼沒人聽見他說話。

岑今試圖找人搭訕,用盡各種方法都被無視,他活在幾十億人類之中,卻孤獨得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存在,那人是他自己。

孤獨會逼瘋一個人,記憶、認知和人格都被模糊,岑今於世界流浪,逐漸沉默,比邊緣化還恐怖的無視讓他連自我認知都扭曲。

直到一個雨夜,他在港城街角看櫥窗裡播放的動漫,主角大放異彩,卻叫他發現邊緣角落有一個配角沒有面孔,只有簡單的線條。

那當然是動漫製作人為省筆墨而簡略的做法,而岑今卻在那一刻陡然與之共鳴,恍然大悟,因為他是配角,所以會被不停的邊緣化。

他不就是被邊緣化到連簡單的線條都沒有的路人嗎?

真正的路人,永遠都不可能被觀眾看見。

雨勢漸大,屋簷下躲雨的行人越來越多,黑色的、紅色的雨傘撐開,擠滿街頭和十字路口,岑今讓出櫥窗的位置,專注地盯著豆大的雨珠,身邊有行人來去匆匆。

有一個人撐著把大黑傘走來,身後邊有躲雨的學生妹連連驚呼,岑今無動於衷地聽著,大意是來人好看,像一個專業的ser。

那人走到跟前,皮鞋踩在積水裡,晶瑩的水珠飛濺。

岑今抬眼看去,黑色大傘下,身材頎長,寬肩窄腰腿長,穿著黑色西裝,手指握著傘柄,指節分明,無端博物館玻璃櫃裡展覽的白玉竹節,關節分明而白皙,泛著瑩潤的光澤,和他的手很像。

長發編成辮子側方於肩膀,輪廓深邃,漂亮得像一個費盡心思製作而成的華麗玩偶,眼睛尤其漂亮,竟是銀白色的,瞳孔更為獨特,應該是戴了美瞳。

他垂眼,睨了過來,目光冷淡,僅停留一秒就收回去。

咫尺天涯,不外如是。

岑今屏住呼吸,捂著胸口,腳步不由自主跟上去,到轉角處跟丟了人,密密麻麻的大黑傘猶如海洋,眨個眼睛就能錯過彼此。

暴雨傾盆,路上行人漸少,只剩下岑今慢悠悠地走著,繼續他孤獨的旅程。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一晃眼過去好幾年,岑今流浪到新海城,習慣地找一個角落呆呆地站著,路邊忽然走來一個流浪藝人,背著把保養很好的吉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彈奏,嗓音低沉,充滿故事感。

琴絃顫動,醇厚的聲線低低沉沉地哼唱著,像一個說書人推開門自花叢深處走出,將故事中的情誼娓娓道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岑今抬眼看去,歌唱者身邊停下不少路人,專注地聽他唱歌。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恰時晚霞遍佈,夕陽染紅半邊天,情景交融,行人心惆悵。

岑今偏著頭,面無表情,眼裡沒有波動,將注意力放到過路的汽車,變換的紅綠燈,不遠處的花店有一株驀然綻放的雛菊,再遠一些,倦鳥掠過層樓落向長河,忽而沖天直上,鑽入河邊一排密林不見蹤影。

萬紫千紅的晚霞變換形態,有人停下,用手機隨手一拍,也有人專門架起專業攝影拍下瑰麗的自然之景。

「我彈得不好嗎?」

一道身影突然擋住岑今的視線,金髮綠眼,背著一把吉他,笑眯眯望著角落。

岑今想了想,挪開位置,繼續百無聊賴地觀察世間百態。

那道身影靠著牆,肩膀就快碰觸到他的肩膀,姿態舒適放鬆,彷彿他在街頭偶遇老朋友,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如果有啤酒和煙,估計能勾肩搭背到深夜。

「我出唱片了,挺受歡迎,在我即將爆火之際,公司希望我組團隊,帶幾條廢柴。當然我不是歧視他們沒有音樂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