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成拳,搖頭否認,“我是晏懷風。”
藍衣男人搖頭,“不,我才是。”
話音尚未落下,在晏懷風尚有一瞬間怔忡的時候,他忽然出手!
扇面的泥金被陽光折射出刺眼的金光,如大鵬展翅恨天太低一般高高躍起,從上往下俯視著晏懷風,化作無數殘影,通通向晏懷風壓去。
那是強大至極的威壓,如果首當其衝,根本避無可避,更何況那人根本就是有備而來。嘲笑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你應該從來沒見過吧,流螢小扇真正的殺招,風飄大荒寒!你練的無非是殘本而已。”
晏懷風怔怔地,彷彿忘了還手。
其實不是沒有懷疑過的,流螢小扇如此狠辣的武功,卻總給他一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然而晏清河總是呵斥他,說那是因為他悟性不夠無法領悟其中深意的緣故。
他的父親雖然當著他的面殺了他的母親,可此後亦再也沒有另娶,整個聖門上下,唯有他一棵獨苗。他一直以為,他父親對母親也許還是有情有愧的,無論當時多麼冷血。
卻原來,都只是棋子而已。
“少主!”楚越眼睜睜地看著晏懷風幾乎放棄了反抗般任由那殺氣壓下來,再也顧不得其它的什麼,下意識地衝上屋頂,一把抱過晏懷風,將他護在自己懷裡。
他不想死,但晏懷風更不能死。這兩人的對話雖然不響,然而以他的耳力依舊聽得一清二楚,晏懷風從來都是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的,他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十幾年來深信不疑的一切忽然天翻地覆,就算是他也無法一笑置之。
緊緊抱著晏懷風,狼狽地滾下屋頂,才堪堪躲過那一招的正中,卻還是被餘勢波及,就像冬日裡最凜冽的朔風颳在臉上身上,火辣辣地疼痛。
若不是藍衣男人最後關頭忽然收了手,他們兩個,可能都會死。
落地沉悶的響聲中,楚越把晏懷風保護得嚴嚴實實,自己充當了肉墊,承受起兩個人下墜的重量,喉嚨湧起一股腥甜,他沉默著嚥了回去。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藍衣男人站在屋脊之上向下望,輕飄飄扔下一句“廢物”,然後從容地離開。
楚越絲毫不懷疑,如果他不是離開而是下來準備殺了他們倆的話,自己一定會跟他拼命。
其實若不是他用言語擾亂了晏懷風的意志,僅憑那一招殺招,晏懷風也不會如此慘敗。
他看得很清楚,到最後,晏懷風根本處於恍惚狀態。
懷裡的身體動了動,晏懷風推開他半坐起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那一招終究還是震傷了他的肺腑,卻也震醒了他。
“少主。”
晏懷風隨意地擦去嘴角血跡,瞥了楚越一眼,又恢復了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彷彿剛才的痛苦從未存在過,“你還叫我少主?”
楚越看著他,堅定不移,“楚越永遠只有一位少主。”
23、心有千千結
晏懷風沒再說話,只是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前走,楚越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落後三步的距離,既不打擾他,又能及時地發現異動。
晏懷風沒有回比武場,也沒有回客棧的意思,一個人穿過喧鬧的人群,慢慢遠離天渚城最繁華的地段,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卻看不出方向。
兩旁的建築逐漸破敗,行人減少,草木荒疏。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城郊一帶。由於氣候不同的緣故,中原的草木沒有滇南那麼茂密高大,顏色也沒有那麼青翠,不過看上去仍然別有意趣。
看晏懷風還要不知疲倦地往裡走,楚越終於上前一步攔住他,“少主,逢林莫入。”
晏懷風抬頭冷冷地望著楚越,楚越無視他冷意森森的目光,固執地攔在他身前,臉上是不贊同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