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何美麗說了不買房不結婚的話之後,逛街豬頭再也沒有買過任何零食。不管逛多久,啥時間問他,他都是不餓不渴。何美麗自己花錢買了吃的喝的,他就過來分。類似的惱人小事,多得不可勝數。好在何美麗天性開朗,又覺得豬頭這樣做說到底是為了他們的將來,便一半嘲笑一半容忍。
直到兩天前
兩天前何美麗的堂哥從家裡坐了兩個半小時的飛機來上海辦事。恰逢堂嫂剛生孩子。何美麗想到讀書的時候每逢週末堂哥都開車接送她回家,現在堂哥好不容易過來一次,正逢孩子出生,她送套寶寶衣服表表心意。不料豬頭磨磨嘰嘰,愣是沒鬆口。
何美麗急了,拿了錢包摔門就出去了。豬頭倒是很識時務,馬上追著也出了門。何美麗還以為他關鍵時候醒悟了呢,等挑衣服的時候卻發現他百般阻撓,這件也不好看,那件也不合適。
“最後我才悟出來,合著全是因為嫌高階童裝貴呀。”何美麗語氣悲愴,表情誇張。聽得朱貝妮要好不容易忍著,才不笑出來。
最後何美麗不耐煩了,自己付了錢買了衣服。還以為矛盾就此過去了,沒想到**還在後面。
買完了要送給堂哥。堂哥在別處跟生意夥伴吃飯。豬頭扭扭巴巴不想去送,表示要堂哥來取,可是堂哥下午兩點的飛機,根本沒有時間過來取。何美麗再次發揚風格,不跟豬頭斤斤計較,表示說自己一個人坐地鐵去送就好了。豬頭見她堅決,再次妥協跟她一起去送。
兩個人在“出站”問題上爭執起來。
豬頭堅持要堂哥到地鐵站臺來取,這樣他們就可以不出站少付錢了。不巧的是,大家約定的地鐵站出口太多了,堂哥不熟悉,電話打了幾通也沒見著彼此。豬頭靈機一動約定改到下一站碰頭,因為下一站只有兩個相距很近的出站口。
他們在地下繼續坐車,堂哥出站打車到下一站。不巧,下一站訊號不好,何美麗他們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堂哥,電話又打不通。想著堂哥下午兩點還有飛機,何美麗不禁著急起來。她想出站給堂哥打電話,自認為一路忍讓的豬頭開始發飆。豬頭公然大喊:不許出站,讓你哥進來!你們家山溝裡的呀,地鐵站都找不到!
何美麗已然覺得一再委曲求全,又聽豬頭這樣當眾吼她,立刻開足馬力,當下吼回去:我家就是山溝裡的,沒坐過地鐵!結果一回頭,堂哥就站在她身後。
“我當時真是欲哭無淚。”何美麗一頭紮在朱貝妮胸口。朱貝妮趔趄幾步,才站穩。
堂哥長何美麗七八歲,一直很懂事,見狀啥也沒說,只說一些無關的話。但是何美麗知道,他一定聽見豬頭的話了。堂哥越是裝作平常,何美麗越是恨豬頭。
“我恨死豬頭了。我好傷心啊。所以我從他的租房跑出來了,手機也故意沒帶!我要急死他!我要他暗自悔恨去!”何美麗咬牙切齒道。
朱貝妮揉揉鼻子,實在不敢冒然表態。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可憐了?豬頭太可恨了?”何美麗求證般問朱貝妮。
“其實也可以暫時不買房子。等再過幾年,積蓄多了,壓力小了,豬頭自然不會這麼計較小錢了。”
何美麗條件反射一樣跳起來:“那怎麼行!在上海,沒有歸宿感、沒有安全感,再沒有房子,我幹嘛要結婚啊!沒有房子,怎麼能結婚呢!為了買房,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以前認為是底線、無論如何都要有的婚禮我都可以放棄,鑽戒也可以放棄,如果這樣還不能有房子,我何必呢!”
朱貝妮馬上投降,言語混沌地安慰了許久,何美麗才平息下來。她反而像看怪物一樣看朱貝妮,並不住表態:可以結婚沒有房子嗎?不可以!記住了:不可以!
“句句在理,無可辯駁。”朱貝妮換下嬉皮笑臉,一派認真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