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大義握在手裡。
曹化淳看見這個時機,他想壞了劉承宗的事。
劉承宗過去以逃兵身份起兵反叛,違背了法律要被剿滅,但剿不滅的情況下,就算書信扔到崇禎臉上,崇禎也無法在道義上責難半分,因為欠餉吃不飽飯,這是朝廷沒幹好朝廷的事。
但如今時過境遷,曹化淳認為這場婚禮,正是削弱劉承宗反叛正義性的好機會。
他的意思是反正這會劉獅子僭越是板上釘釘,攔是攔不住了,不如由皇帝下詔從蘭州採辦,賜他一套親王成婚的儀制。
最好再給蘭州發一萬套鹽引,按國內鹽價撥十萬兩從元帥府購三百萬斤青鹽,作為婚禮花費,以示朝廷對其厚愛仁義,做給河西內外看。
如此一來,將來劉承宗再想舉兵,不說內部士民之心會讓其束手束腳,至少河西士民官軍對其抵抗必然更加堅決。
君君臣臣,就是國君做好國君的事,臣子做好臣子的事。
曹化淳覺得自己的建議很好,雖說元帥府的鹽價比內地貴得多,但河湟的鹽市是飽和的,劉獅子用這個牟利,鹽湖的產量遠超河湟消耗,用國內的鹽價來買,儘管對他來說是低價,卻是更大的市場,能賺到多餘的錢,想來是不會拒絕。
而在朝廷這邊,撥銀十萬,發引一萬,成本最後由鹽商承擔,況且漢中發了大水,鹽價高企,沒準朝廷還能從這裡頭掙點錢呢。
崇禎皇帝的回信更快,僅僅用了四天就進入河湟,被驛卒交到在日月山祭告天地的劉承宗手裡。
在這一畝三分地,曹化淳送信也好、收信也罷,都瞞不過劉承宗。
劉獅子知道他給皇帝寫信,早在呈送蘭州之前他就和楊鼎瑞一起看了書信,他不知道曹化淳的出發點是好是壞,但這建議確實對元帥府有好有壞。
好的方面,自然是經濟收入,壞的方面則是威望損失,這讓他對曹化淳這個信王大伴高看一眼,確實有點東西。
不過信該送還是要送,劉承宗有恃無恐,事情主動權最終還是在他手裡。
如今崇禎皇帝回信過來,劉承宗沒有拆封,直接遞給了曹化淳。
曹化淳對這封信太期待了,拿在手上就拆,拆到一半才忐忑地抬頭,問道:“大帥不看看?”
劉獅子心說信都回來了,我還看什麼,不論信是什麼,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了。
他擺手笑道:“不看不看,皇帝給你寫的信,你看就是了。”
曹化淳放心了,但他滿面欣喜與期待,都在展開書信的一剎那,凝固在臉上,變成一片死灰。
皇上領會了他的所有想法,並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的建議,還在信裡花了九成的篇幅,給他講述這樣做不合禮數的道理。
祭天結束的隊伍向新城折返,楊鼎瑞和曹耀同劉承宗打個招呼先回去了,他們要去回家準備行納吉、納徵禮的儀制了。
劉獅子要先後辦兩場婚禮,首先是迎娶樊三郎、白柳溪和雲交月,其次是察哈爾的八位娘娘。
察哈爾八位娘娘都有自己的親戚在斡耳朵部落裡,她們的孃家人可太多了。
但樊三郎、白柳溪、雲交月俱是家中無人,也就三郎有個車才這樣沒有血緣的便宜親戚。
因此她們分別認了楊鼎瑞夫妻認做義父義母、曹耀的夫人為乾姐,一起把楊鼎瑞家作為孃家。
家裡沒人的問題,不僅僅出在她們三人身上,整個元帥府都有這個問題。
按照禮儀,劉承宗不去親自接親,要派遣有兒女一雙的大臣去代他接親,問題來了,元帥府治下有兒女一雙的人不少,但在大臣這個範圍裡,太難了。
他們起事至今,也就才五年而已,人們加入獅子營、獅子軍的時候,大多是光棍兒,這幾年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