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形成的,上面沒有解釋。”
“飄過來的唄。”江成路倒覺得沒什麼問題:“看起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一場海上車禍,泰塔尼克號撞上了活火山……對了,你還沒說那鬼火是怎麼回事呢。”
“是硫磺。流離島上曾經有過豐富的露天以及淺層硫磺資源,死火山的地熱經常會點燃固態的硫磺礦物,使之綻放出神秘的藍紫色火焰。而正是看到了這些,所以島上陸續開建起了硫磺礦和硫磺加工廠,最熱鬧的時候聚集了數萬名不同工種的工人。”
一點一點閱讀著網上查詢得來的資料,白秀麒彷彿覺得祖父的那幅油畫在腦海裡變得鮮活起來。
孤獨的海上堡壘,單調的鋼筋水泥建築中透出日夜不息的燈光和藍色鬼火,天空中灰白的煙霧和海面上橙黃色的廢水交織出一幅超現實主義的危險場面——當然還有那條海中的人魚,在遠處的海濤中仰頭眺望著。
它的臉上究竟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白秀麒想了想,卻又不敢深思。
這天晚上,白秀麒和江成路在白家老宅裡留宿了一宿,並沒有遇上什麼奇聞怪事。雖然江成路有心攛掇,他們最後也沒有睡到屋子外頭的廊橋上去。
倒是白秀麒一大清早起床摘了幾個蓮蓬,新鮮脆嫩的口感,還帶著清香和鮮甜,果然不是城市裡買得到的。
因為還惦記著有關流離島的更多情況,吃過早飯,他們就匆匆地和表爺祖孫告別,驅車返回玄井公寓。這一路上,白秀麒又斷斷續續地查詢著手機上的資料,回到公寓,立刻就跑去西棟找了花陽。
或許是因為最近的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白秀麒完全忘記了花陽家如今還有一個小魔女在。
花陰今天穿的是一條藍色緞面的連衣裙,可愛的蕾絲花邊從裙襬和衣袖底下垂掛下來,紮成馬尾的頭髮上插著半朵繡球花和幾條細緞帶——白秀麒終於有點兒明白為什麼人偶們的衣服會交給這個小丫頭來做了。
哦,不對,這是一個有著一千多歲高齡的小丫頭。
就在白秀麒恍神的時候,花陰一看是“情敵”上門,頓時也沒有了好臉色,一聲“幹嘛”之後就抱著胳膊堵在了門口。
“我找你哥有點事。”白秀麒不想和她廢話,於是開門見山。
誰知道花陰很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他不在,和商大哥在一起。”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又特意補充:“噯,我說你該不會是也想打我哥哥的主意吧?!”
開玩笑,這丫頭腦袋裡裝著的究竟是些什麼啊?總不會真以為自己和整幢公寓的人都有一腿吧?
白秀麒簡直哭笑不得,然而心念一轉,覺得別的先不提,至少這是一個扭轉花陰偏見的好機會。
於是他暫時把流離島的事情擱在一邊,低聲軟語地問:“花小姐,你能聽我說兩句話嗎?”
“你要說什麼?”
或許是一句“花小姐”正中花陰下懷,小丫頭雖然還是一臉的不耐煩,但中算是給了白秀麒一個發言的機會。
白秀麒道了聲“謝謝”,接著清了清嗓子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放心,我對你哥哥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其實,我是個直男。”
“你是個直男?”花陰瞪大了眼睛,接著伸出小手在白秀麒的面前揮了揮手:“你瞎的嗎?以為阿江是女人?還是說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連珠炮似的三個問題,至少證明她的好奇已經被挑了起來。白秀麒暗中為自己打了打氣,接著就用力點頭。
“喜歡,我當然喜歡江成路,而且有自信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他的人。在遇見他之前,我是一個不折不扣、毫無動搖的直男。但這也恰恰證明了,我對他的喜歡,已經超越了性別的界限。這難道不足以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