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於頂的人,居然還有栽的一天?說來丟人,我只是為了離某個人更近。”
穀雨未更奇怪了,能讓林瀟娜動心的人,是什麼人?
“我最近心情也不好。”林瀟娜帶著一副狠勁兒,把酒喝乾。“原來碰壁歸碰壁,最起碼自己還能安慰自己。但是最近,那個肥皂泡破了。”
穀雨未靜靜地聽著,“他一直不肯理我,我倒也能自娛自樂,本來愛情就是一個人的事。可他最近卻忽然聯絡起我來,我知道,他有他的目的。然後,我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值。雨未,你說,愛情是什麼呢?”
穀雨未不好回答,林瀟娜繼續說:“有時我就恨,我幹嗎那麼聰明呢?閉著眼睛,有什麼不好?”
穀雨未不知怎麼安慰她,說不著痛癢的話未免虛偽,她便雙手捧著茶杯,沉默地坐著。
兩人無言地坐了一會兒,林瀟娜問:“如果是你,明知他接近你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別的,你會怎麼辦?”
穀雨未搖搖頭,很誠實地說:“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你想得到一個東西時,你會在乎他是不是心甘情願地與你相隨嗎?有時愛情是卑微的,卑微到自我被放棄的地步。愛情是一個小宇宙,這個宇宙裡,愛情是最主要的,其他都有可能遜位。
“你真幸運。”林瀟娜扯了扯嘴角,“沒有這個難題。”
穀雨未的心裡泛著苦味,她可能不會遇到這個難題了。一夜之間,她墮落成這個模樣。她自己從心底裡看不起自己。她只盼望在一切結束之後,好讓她重新過原來的日子。
林瀟娜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於是,穀雨未便低低地說:“我不比你幸運,我打算獨身。”
林瀟娜明顯愣了,“為什麼呀?”
穀雨未迴避地說:“沒有為什麼。像是你明明有很多人追,但偏偏喜歡那個人一樣。”
林瀟娜想了想,“也是。來,喝酒,電子科大兩位大美女,這都什麼呀。喝,喝。”
林瀟娜的情緒感染了她。電子科大的美女,海歸的博士,所謂的青年才俊,她是什麼?她什麼也不是。眾星捧月又如何?她還不是做著暗娼,只為償著那命運根本未知的公司的債?今朝有酒今朝醉,能醉一時是一時。在無法自主的情況下,理智是什麼?越有理智越難受。
但是,她還是不習慣喝酒。熱情如花的人總是會把一切熱的、冷的情緒表現和發洩出來,這是他們的潛質,就像林瀟娜。而她的感情向來是內斂的,她不習慣表露出來,也不習慣發洩出來。年復一年的積累,她已經習慣了在人前保持冷漠。
林瀟娜喝了一陣兒,穀雨未知道她是難受,也沒有勸她。每個人難受時都有自己宣洩的辦法,喝酒也是一種途徑。既然不危害別人,為什麼不行呢?
六瓶喝完,林瀟娜又叫了三瓶,穀雨未看不過去,便讓她少喝點。
林瀟娜把杯中酒一口喝掉,“我愛喝,怎麼了?”她看著她,又哧哧地笑,“怎麼?連收留我的意思都沒有?”
穀雨未沒有辦法。林瀟娜不討厭,更何況又是同病相憐,她又勸了一陣兒,林瀟娜卻似賭氣,越勸越猛。沒有辦法,當桌上已經堆了十幾個酒瓶的時候,穀雨未終於忍不住了,她奪下酒瓶,“好啦,不要喝啦。”不由分說地招呼服務生,“結賬。”
扶扶拉拉的出了門,林瀟娜先吐了一大通,穀雨未頭疼。家裡沒有男人,母親不喝酒,展一鵬即便是喝,也是適量而止。她平日像水仙花一樣,是養在清水裡的人,哪裡遇上過醉酒的人。林瀟娜大吐了一陣兒之後,抬起頭,“不好意思,雨未,今天真丟人。”
穀雨未只好說:“沒事兒,誰都有不順心的時候。”她說著,發現林瀟娜忽然在盯著一個人看。她也看了眼,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