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福雅表現得如同她說的那樣,很喜歡我,雖然,我對她們還是稍嫌冷淡,但她一點都不計較,姐姐長姐姐短地叫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見自己的偶像,總是閃耀著光芒。她跟我說她所有的事,把我當成無所不能,一有什麼問題就跑來找我,對我越來越信任,越來越依賴。
康熙50年8月,鈕祜祿。福雅的預產期到了,有我這個前車之鑑,全府上下異常的緊張,太醫一天三趟幫她診脈,穩婆、乳孃都已進駐圓明園。鈕祜祿。福雅也很害怕,整天都要我陪著她,說有我在身邊她會比較放心。胤禛不知忙什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全靠福晉主持大局。本來我還擔心這種緊張的局面會影響到也快生產的耿格格,不料她卻很有大將風度,不見半絲慌亂。
13日,一早,胤禛剛出門,鈕祜祿。福雅的貼身小丫環就跑到秋苑找我,說她開始陣痛了,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忙急急地來她住的長春仙館,她已經被移入產房,太醫和穩婆都已嚴陣以待,福晉也已在門外守候。
房內不時傳出鈕祜祿。福雅痛苦的呻吟聲,快到中午,還沒生出來,穩婆出來說鈕祜祿。福雅的情況很好,估計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生了,但房內鈕祜祿。福雅的聲音越來越弱,我不禁暗暗擔心。差不多又過半個時辰,福雅的丫頭跑出來說福雅要我進去,一聽到要進產房,我止不住地發抖,想起生樂樂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我就害怕。
見此情形,福晉走過來,輕輕拉起我的手,“妹妹,既然福雅妹妹想見你,你就去吧,她畢竟是第一次生產,心裡害怕,有你在,她會安心。若你怕的話,我陪你一起進去。”她看著我,眼中充滿期盼與鼓勵。
“我……”我望著福晉,她沉著冷靜的神情令我微微鎮定,“我去。”
一進產房,一大灘腥紅觸目驚心地映入眼簾,走到床邊,我強自鎮定地說:“福雅妹妹,我來了。”
鈕祜祿。福雅躺在床上,滿頭的大汗濡溼了她的長髮,幾縷散亂的黑髮貼在她蒼白的臉邊,越發讓人心驚。
“姐姐。”她虛弱地叫著,雖然失去了力氣,神志卻十分清醒,“姐姐,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我頓時感覺渾身冰冷,“你別亂想,你會沒事的。”
“姐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把我的孩子當成你自己的親生孩子,會好好的待他?”她喘著粗氣說。
“喲,格格,瞧您這話說的,奴婢可以擔保您一定會母子平安,您就好好的用力,把小阿哥生出來。”穩婆信心十足地說。
鈕祜祿。福雅一聲悶哼,突然伸手,一把將我垂在身邊的手抓住,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的稻草般,死死不放,她長長的指甲甚至扎入我的肌膚,鑽心地疼。
“姐姐,求你答應我!”她死死盯著我,等著我的答覆。
我已經慌得失去分寸,雖然穩婆說她沒事,但生孩子就像闖鬼門關,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著她慘白的臉,我就像看到生樂樂時的自己,滿心的恐懼,“好。”我艱難地吐出一個好字。
她被疼痛折磨得有些扭曲的面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開我的手,彷彿即將赴刑場的人一樣,視死如歸。
“好了,好了,格格,不要想太多,到時候了,來,用力。”穩婆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我退到一旁,不敢再看……
“好了,出來了。是位小阿哥呢。”穩婆喜悅的聲音傳來,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音,乾隆誕生了!
我呆呆地看著那個還渾身是血的嬰兒,看著他被人洗淨,包入早準備好的小被子中,抱到他母親的面前……
“姐姐。”鈕祜祿。福雅微弱的呼叫聲把我的意識拉回,“謝謝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