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峽月關的城門緩緩開啟。緋衣少女一手控韁,縱馬穿過城門,飛馳西去。
而另一名守將此際正手扶城堞,遙視著那緋衣少女離去的方向,突然若有所思地微笑起來:“嗯,聲音清泠、眼神清冽的緋衣少女……看來,景先生的描述果然沒有錯啊。”
“嗯,應該就是她了。”先前放行的那名守將亦笑道,“離國公子襄繹日前放出通緝令,若是有人能夠稟報他此女的行蹤,公子當厚賜賞金千兩、以作酬謝……”
另一名守將旋即譏誚道,眼裡露出一絲不屑:“你說,襄繹公子究竟是想要得到那個傳說中有著傾城之貌、傾國之才的女子呢,還是——當真只是為了替他那個死鬼老爹報仇?”
“呵呵,誰知道呢?”先前發話的那名守將在黎明的微熹裡輕輕舒展了一個懶腰,旋將手掌探入懷內,“反正,無論他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些大人物的利益糾葛,都輪不到我們這些當小兵的過問、也不關我們的事!”
說話之間,他已自懷中摸出一支細小的竹筒,由竹筒頂部拔出一截短短的引線,就見一道炫目的焰火嗤地一聲,霎時躥入了長空。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目下還是應當及早把這個女子的行蹤稟報給公子襄繹——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守城兵們都有賞金分攤;而反之,若是暗地裡違
19、六潛流(下)。。。
背了離國公子之令,對我們、對我南瑤國,都只有害處、而絕沒有半分好處。”說話的守城將領微微眯起雙眼,眺望著東方天畔那一輪金色朝霞初燃的地方,若有所思地微笑。
夏日清晨微涼的清風從西方吹來,輕輕拂過這座古老的峽月關的城牆,依稀帶來西方彝國沙漠裡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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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七陰陽妖瞳(上)。。。
南瑤國位處中陸西南方,名義上雖是胤天子屬下的諸侯國之一,然而其國力弱小,又因其處於離國與彝國兩大諸侯國的夾縫之間,這些年來,若不是依附於南方的離國,怕是早已被諸大強國瓜分淨盡了。
此刻的冷汐昀在南瑤國都城回歌的郊野挑了一家小茶肆,坐下之後,隨意叫了兩個饅頭、一碟牛肉、一壺茶水,徑自緩食。
正獨自用餐之際,不知是否是錯覺,她察覺到對面茶桌前一名年輕男子的目光雖似在注視著杯中酒水,然而卻不時用餘光斜瞟向她。
她不由抬眸看去,便見那男子雖穿著一身素衣麻服,言行間亦似乎泯然於眾,然而那張面容卻宛若玉山般俊秀,氣質亦是清貴無加,彷彿一個隱蔽塵世的王孫貴胄。
不知怎地,冷汐昀依稀覺出有些不安,心微微一沉,連忙埋首將剩餘的飯菜就著茶水大口吞嚥下了,便從座中站起身,意欲離去。
然而,便在她擱下銀子、轉身而去之際,卻聽身後那年輕男子突然幽幽道:“不知這位姑娘可有時間,賞臉坐下,與在下共飲一杯?在下有些話想同姑娘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冷汐昀聞言轉過身來,瞪著那男子,微微冷笑。
那男子卻似乎絲毫不以為忤,只是神色安閒地略略抬首,朝她淡然一笑:“姑娘的確沒有理由要聽從我這個路人的閒話。只不過,我這個路人卻是有句忠言要告知姑娘——”
冷汐昀下頷輕揚,作勢等他解釋。
就聽他語聲略頓,神態溫雅而從容,不疾不徐地道:“我見姑娘雙目晦暗,印堂發黑,近日內恐將遇血光之災。倘若姑娘信得過小生,小生這裡有條趨吉避凶之法,不知姑娘可願坐過來一聽?”言罷他便揮手請示冷汐昀在自己對面落座。
冷汐昀聽言,唇角不由得曳出一絲冷笑,輕嗤道:“我之死活,不勞閣下費心。”一語罷,不待那男子答話,便徑自解開系在一旁大樹下的白駒,策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