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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而去。

然而,身後那素衣男子卻仍舊神色從容,面現笑容,無語注視著那少女離去的倩影。

就見冷汐昀翻身上馬後,策鞭才奔行出十幾步,身形卻猝然一個晃盪,竟從馬背上斜斜栽跌下來。

她此際方似反應過來什麼一般,奮盡最後的力氣,回眸怒瞪著那個安然端坐於桌前、不動聲色飲茶的年輕男子,嘴唇翕合了一下,旋即目光漸漸迷離,頃刻間竟再也沒有了動靜。

便見那方才發話的年輕男子這才從椅上緩緩站起,凝望著那個暈倒在馬鞍下的少女,搖頭輕嘆道:“唉,明明都已經提醒過你,近日將遇血光之災了,自己也不多加留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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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昀再度睜開眼之際,竟覺目光所及處,盡是無盡的、沉沉的黯黑。待視線逐漸適應了黑暗後,她方察覺,自己此刻正躺在一間潮溼而陰冷的石室內,身下鋪滿了乾草,陣陣腐臭與糜爛的氣息充斥在四周的空氣裡,刺激著她依舊眩暈的腦神經。

而一痕天光,正透過頭頂某個四四方方的狹窄視窗垂照下來,卻依舊絲毫無法驅散這片令人窒息的、深沉的黯黑。

冷汐昀略略一驚,緩緩移動身形,試圖站起來。然而,才一動作,卻聽手腳上立即傳來一陣凌亂而清脆的聲響,宛如金玉交擊。

她目光不由下意識地垂落、凝頓在自己的手腕與足腕上,眸中神色頓時微微一變——這、這是……手銬和腳銬麼?

而就在她身前,一面黑黝黝的鐵欄門正森然矗立——一根根鐵桿之間,那無數的黑洞彷彿一雙雙銳利而譏誚的眼睛,正冷冷注視著此刻身困於囚籠內的自己。

——呵,她還能再說什麼呢?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所歷一切,盡皆猶如一場鬧劇一般:這出鬧劇讓她親眼見證到了傳說中的古戰場;讓她見證了那個傳說中天山最出色的一代劍仙、聖俠——帝都少將封無痕;甚至連同那位被後世訛傳為“災星轉世”的一代嗜殺之君——北靖國世子禁凌雪也逐一登場……而縱使置身事外如她,竟也在有意無意間,成為了刺殺離武君襄穆的兇犯……想來,自己恐怕也不過是這出摺子戲裡、一個披了戲服的小丑罷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意明日會如何;何須在意明日將是生、抑或是死?

念及此,少女頹然鬆懈了所有的掙扎,獨自倚著冰冷而潮溼的牢獄牆壁,靜靜和衣而眠。

——是的,她終於可以什麼都不必去想了,只需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

——文彬,我終於可以去見你了罷……雖然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無法回到你的身邊。但是,會否,下面那個世界,不會有時間與空間的隔閡,能讓我們有再一次重聚的可能?

懷著對此世灰寂如死的絕望,與對下一世的微薄憧憬,不知何時,少女已倚牆靜靜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彷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門鎖開動的聲音——那響聲雖然微弱,然而在這間寂靜的牢房中聽來,卻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冷汐昀並沒有去理會這些,只是朝內側轉過身去,依舊闔目靜坐。

“公子,您來了?”似乎是守門之人正在朝那個來者恭敬地俯首行禮。旋即,但聽一陣輕輕的足聲及近,彷彿那個人此刻已來到她身後的鐵欄門外。

“冷姑娘。”就聽一個清潤溫和的聲音猝然在頭頂響起,喚出她的姓氏。

聽得這個聲音,冷汐昀全身頓時微微一震:這個聲音……赫然便是在她昏迷之前、在那間小茶肆內聽到的那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冷汐昀霍地轉過身來,睜大雙眸,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來人。

此刻,那個男子已再不是先前所見那身素衣麻服的裝扮——但見他白袍寬緩,絕世的溫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