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你也說了你是他姨母。”卓玉娘笑著道,“你是咱們的姨母麼?”
赫氏眼珠一轉,掩著嘴吃吃笑道:“池郎不知道你七姨為什麼熱?舅母告訴你,記住了啊,你七姨心疼你七姨夫,怕一會你七姨夫上門時受委屈,就先要咱們說清楚了怎麼個作弄法,好去告訴你七姨夫作弊過關呢!咱們都不告訴她,她一急,可不是就熱了起來?有個詞叫做急赤白臉,大約就是你七姨如今的樣子了。”
卓昭節啊呀一聲,又羞又怒道:“我明明問的是你們想怎麼作弄我!三嫂最壞了,淨胡說八道!池郎不要信他!”
赫氏笑道:“怎麼胡說八道了?誰家小娘子出閣這天,做姊妹和做嫂子的人過來作弄要做新婦的人?那都是去作弄要娶新婦的人啊!你盤問咱們打算怎麼個作弄法,還不是為了心疼寧搖碧?”
“三嫂胡說!”卓昭節見楊池眨著長睫,好奇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赫氏,也不知道聽明白了多少,心中越發的尷尬,索性舉袖掩面,道,“我不跟你們說了!”
“好了,要做新婦的人被三嫂你說得要落跑了。”卓昭瓊笑吟吟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急著跑到某人家去呢?”
卓昭節本來作勢要往內室走,聽到胞姐開口,還以為她要說幾句圓場話,正做好了回身的準備,不想卓昭瓊是要落井下石,險些一個踉蹌,哀怨的轉過頭來道:“五姐你可是我嫡親姐姐!”
“是啊是啊!”卓昭瓊一本正經道,“咱們兩個可是同胞姊妹,所以七娘你一定不會和我計較的對不對?”
赫氏幾人聽了這話俱是笑得直打跌,接著便是有樣學樣,這個道:“我可是七娘你的嫡親嫂子,七娘你怎麼忍心怪嫂子?”
那個道:“七娘我雖然不是你胞姐,到底堂的也是骨血之親,你哪裡捨得怨我調笑你?”
卓昭節聽得正抵擋不住,樓梯上一陣腳步聲傳來,跟著遊氏道:“啊喲,你們全聚集在這兒了呢?我說其他地方都尋不到人。”
見是遊氏來了,眾人忙都站起了身,整理衣裙見禮。
遊氏這會已經裝扮好了,穿著六等翟衣,飾六樹花釵,六寶鈿,這一身花釵翟衣,是五品以上官吏女眷方能穿戴,且是頭等禮服,僅在受冊、從蠶、朝會、婚嫁這樣的場合才會裝束,遊氏一年也才難得穿上幾回,這會上樓來,眾人不免都要贊上幾句,遊氏笑著打趣幾句,就問赫氏與古盼兒:“棍棒什麼的都預備好了不曾?”
“母親放心罷,前兩日咱們就買了一批,保準寧家九郎君進門時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根,必叫他吃足了苦頭才能見著七娘!”赫氏一臉兇悍之色,作出殺氣騰騰之勢,道,“不將他打得狠了,不曉得咱們家小娘子的金貴!”
古盼兒抿嘴一笑,斜視卓昭節,道:“媳婦們自是沒問題的,就是母親不疼咱們一疼,卻怕七娘……”
眾人一起看向卓昭節,遊氏也不例外,卓昭節啐道:“母親,嫂子和姊妹們如今哪裡是來尋我說話?這都是來欺負我呢!”
“今兒個你是新婦,大家圍著你轉還來不及,誰來欺負你啊?”遊氏曉得她們妯娌姊妹的玩笑,也不幫女兒,微微笑著道,“給郎子一個下馬威,這是自來的習俗,誰家郎君要娶婦都要受上一遭的,好叫他們曉得妻者齊也,不可輕侮,你嫂子們下手越狠那是越疼你!你可要知道這一點。”
卓昭節惱羞成怒的跺腳道:“我又不是沒見過六姐出閣,還為難過六姐夫呢!哪裡不知道了?母親說得彷彿我攔著嫂子們一樣!”
遊氏笑著道:“你們都聽到了?”
赫氏與古盼兒一起點頭:“聽得仔細著呢,這許多人聽著,七娘一定賴不掉,以後她要是嗔咱們對寧搖碧下手太狠,就請五娘、六娘、八娘一起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