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周知意皺了皺眉,他大概又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戰鬥力爆表和人宣戰呢吧?
「發什麼愣?」
樹蔭下,陳宴朝她抬了抬下巴,語氣沒什麼起伏,卻又在這種冷淡中透出點親近來:「回家了。」
對面的柳思涵被突然出現的陳宴打斷了思緒,表情怔楞片刻,目光朝他移過來。
陳宴眼瞼微斂,視線落在柳思涵臉上,短暫的幾秒,周知意清楚地在他眼底看到某種淺淺壓制的冷意。
帶著戾氣。
像極了他那天在樓梯上看賤嘴「螳螂」時的眼神,透著股毫不掩飾的壓迫感。
「有什麼問題嗎?」
他沉聲問。
柳思涵的視線像被燙到般,匆忙移開,又掃了一眼周知意,低頭走了。
周知意再側目看過去時,陳宴已經轉過身往前走了。
一隻手還懶懶散散抄在兜裡,另一隻手拿出來,沖她擺了擺。
好像確定了她會跟上。
周知意嗤了聲,抬腳往前走。
心裡不服氣地嘀咕著:我可不是要跟著你,我只是剛好也要走這條路而已。
周知意中午並沒有打算回家吃飯,她跟蔚思和丁以南約好一起去吃牛肉麵。
約定的那家麵館就在學校後面的小吃街,步行不到十分鐘的距離。而在這不足十分鐘的時間裡,陳宴始終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也沒有回頭看她,卻奇蹟般地始終和她走著同一條路線。
走到最後,他毫不遲疑地一腳踏進牛肉麵館時,周知意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跟蹤過自己。
但很快,她的疑慮就被打消了,因為丁以南已經像吉祥物似的站起身,憨笑著沖陳宴搖擺起了手臂。
「宴哥,這邊。」
呵呵,周知意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叫得還挺親熱。
「外面熱吧,」丁以南遞來選單,話是對陳宴說的:「我就說不用去接她,她一會就自己蹦躂過來了。」
「接……我?」
周知意回憶了下剛才和陳宴走在路上時的情景,原來那種宛如路人的距離叫做接……
她低頭瞥了陳宴一眼,陳宴從兜裡拿出一包濕紙巾,抽出一張,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擦完,丟掉,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順便去買紙巾。」
周知意:「……」
順便去接她吧……
她已經懶得去問陳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因為即使她不問,丁以南也會說。
果然,丁以南下一秒就喜笑顏開地對她說:「我和思思過來的路上遇到宴哥,他說請我們吃飯。」
吃午飯的路上都能遇到,陳宴這個人,還真是神出……鬼沒……
丁以南交代完這一句,就把目光轉向了陳宴,表情諂媚:「宴哥,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家網咖玩?上次你來了之後,好幾個女孩過來打聽你,聽說你是我哥,她們都辦了年卡!」
嘖嘖,真是為了營銷不擇手段啊。
周知意鄙視道:「……臉呢?」
丁以南理直氣壯:「咱倆就差從小穿一條褲子了,你哥不就是我哥!」
「別,你那是金華火腿,我和你穿不進一條褲子。」
周知意瞥了陳宴一眼:「再說,他也不是我哥。」
「你愛穿不穿,反正他是我哥。」丁以南氣急敗壞完畢,向陳宴發動了甜膩少年音進攻:「宴哥,週末去我家玩吧,我免費給你張年卡。」
陳宴點了四碗牛肉麵和幾個小菜,把選單和筆推到周知意麵前,「有空再說吧。」
周知意看都沒看,直接把選單推到了蔚思面前,不緊不慢地說了句:「無業遊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