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功告成,他自然出關,不料剛踏進師兄的院子,便現他這師兄又讓那位如燕姑娘戰戰兢兢了,不由得出聲喚了一句。
進得院中,徐子青就見到那碧如煙鬆了口氣,不覺暗暗好笑。
此情此景,難免讓他想起曾經於小竹峰上之事,那時也是八個師妹每每見到這位大師兄,就要嚇得抖抖顫顫,而一旦見他來了,又是同這碧如煙這般一模一樣的表現。
想到此處,徐子青眼中笑意更深,不由看了碧如煙一眼。
只想道:莫非如煙姑娘還未暈倒,是因著已然築基的緣故麼?
這般想了一會,又搖搖頭,不再如此頑笑了。
再說雲冽見到徐子青進門,淡淡開口:“煉出來了麼。”
徐子青點了點頭,笑道:“是的,師兄。我已煉出來了。”
說罷,已是坐在他師兄右手之處。
碧如煙此時也趕緊朝徐子青行禮,說道:“見過徐前輩。”
徐子青微微一笑:“如煙姑娘不必多禮。”
如此溫和態度,當真是讓人如沐春風,覺得十分親近。雖說雲冽才是王爺貴客,但於碧如煙看來,這位俊雅公子才每每是他救星。要她心裡想道:若是雲真人能學徐前輩態度之一二,也不至於讓人這般心驚膽寒了。
見到徐子青進來,碧如煙很是知覺地退出去,只開口言道:“婢子先行告退,請徐前輩少待,就將朝食送來。”
徐子青朝她一笑,揮手讓她退去了。
於是院中又只餘下師兄弟兩人。
雲冽端坐於地,並不動勺。
倒是徐子青見到,心裡微動,笑笑開口:“師兄不必等我,若是這金肝玉髓冷卻了,不僅失了滋味,連金氣也要散去了。”
他這師兄性情擺在這裡,原本從不與旁人為伍,但多年相交下來,對他倒格外不同,便讓徐子青對他師兄情意更深幾分,心裡也越難以割捨。
雲冽聞言,略略搖頭,卻不多言,只伸手欲將盅蓋上。
徐子青更快一步,按在師兄手背,然後將銀勺置入盅裡,往師兄那邊推了一推,才看向師兄,唇角微彎,眼帶狡黠:“師兄先請罷。”
雲冽並非矯情之人,既然徐子青已是做到如此地步,也並不推拒,就一手拿勺,將盅中之物舀起,放入口中。只是剛用兩勺,就覺旁邊一道目光灼灼,他頓時手指微頓:“子青,因何如此看我?”
徐子青笑意不變,一手支頜,搖頭說道:“師兄只管繼續就是,不必理我。”
雲冽看他一眼,心中略覺古怪,倒也不甚在意,便繼續用飯。
徐子青眉毛微揚,覺得很是歡喜,看得越認真不說,心裡也頗覺樂趣。
他自覺自己這也算是含情脈脈,偏師兄恍若不覺,他原該心酸難忍,不知為何,卻反而覺得師兄十分可愛。他有時又想著,若是師兄哪一日覺他這情思,不知可會露出什麼神色?
可但凡他同師兄獨處之時,從來目光灼灼,不肯掩飾,師兄卻總是不能覺,仍那般一本正經,好似那不開竅的硬木頭、化不了的冰坨子……真不曉得是讓他好惱還是好笑了。
想了一陣,徐子青心裡暗歎,面上神色也越溫柔起來。
……也罷。
不開竅便不開竅,化不了便化不了罷,左右就算這般他也覺得師兄處處都好,哪裡還有什麼說頭。好在師兄待他總比他人好了太多,故而就算師兄不給回應,也從不曾讓他傷心難過。
不多時,碧如煙去而復返,此回又拿了一個托盤過來,則是送來獻與徐子青的朝食。
徐子青同雲冽不同,他乃是化元修士,不同金丹修士可以辟穀,除卻閉關時服食辟穀丹充飢外,其餘時候,王府中的廚子都是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