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肥,除草除蟲,修枝剪木……不過做同樣事之人有數十個之多,都歸一位洪管事管理。
其二是在靈田裡做事,要犁地翻土,播種插秧,與徐子青曾見鄉間種地沒有太大不同。人數也是很多,都歸一位趙管事管理。
其三則是在百草園做事,需要伺弄花草,精心打理,面面俱到。且做雜事的只有一人,歸一位賀管事管理。
徐子青仔細對比三項雜務,終是選擇了第三種。他前世困於房中,除了親人輪流陪伴,就只有一些花草片刻不離,能被他照料一二。現在想來頗有親切感,且百草園地點偏僻,實在很是合宜。
於是他便將冊子翻到第八十七頁,交予黃臉青年,說道:“徐子青願去百草園做雜務。”
黃臉青年見了,也不多說,就直接告知了百草園所在。待徐子青道謝後離去,他的臉上才露出些複雜的神色來。
這百草園之事看來是好,可卻是那賀老頭的地盤兒。那老頭性子古怪之極,之前也有好些子弟選了這看來不錯的差事,卻紛紛沒待上幾天就被老頭逐了出來。也不知這回這一位,又能堅持多久?
黃臉青年的不看好,徐子青一無所知。他不過是按照青年指點,一路走了有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一處園子外面。
門沒鎖,只是徐子青向前走時,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外面。而後裡頭罵罵咧咧走出一個人來,扯著嗓子罵道:“哪個蠢貨在這裡動我的禁制?用靈牌不會麼!”
徐子青一窒,想起是自己不對。他在凡塵俗世裡活慣了,還沒有身處修士世界的自覺,故而忘記了,這看似沒有鎖的大門,實則防範無比嚴密。
於是便將之前黃臉青年給他的一塊木牌拿起,小心地往前方虛空處送去。只見一片白芒閃過,他再嘗試著走進,就沒有了絲毫的阻礙。
才走了三五步,就見到迎面而來的一個老頭兒。嘴裡抽著旱菸,腳下踏著草鞋,身上的衣著也很是破舊,徐子青自打走進宗家來,便沒見過這樣不齊整的人物。他就是賀管事?
那老頭兒見到徐子青,“吧嗒吧嗒”地抽了口煙,吐出來:“新來的雜役?”
是新來的子弟,做的的確是雜役的活兒,這般稱呼倒也沒錯。徐子青見賀老頭年紀大,自然更加恭敬容讓,便微微躬身行禮,溫言道:“徐子青見過管事。”
賀老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上下掃了徐子青一眼,說道:“到我這裡做事可不輕鬆,若吃不了苦,莫怪我踢你出去。”
沒否認這稱呼,看來的確是那位賀管事了。徐子青快步跟上,他既然要在這裡做,自當盡心盡力。再者若能與花草相伴,便是辛苦些,也是甘之如飴的。
越是往園中走,就越是能感覺到空氣變得極其澄澈。徐子青忍不住深吸一口,便覺得異香撲鼻,整個肺腑都舒暢起來。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在他如今投生的這個世界中,天地之間充盈的是一種名為“靈氣”的東西,比曾經呼吸到的氧氣更輕盈,甚至能洗滌身心。修士之所以能夠修行,也全是倚靠著它。
這百草園其實就是藥園,專為徐氏宗家培育靈草的,故而裡面的靈氣格外充足,他從外面驟然進來,自是享受不已。
園中的佈置卻不是和外面一樣處處大氣而不失精細,而是顯得十分自然。一花一草、一土一石,全都沒有刀削斧鑿的痕跡。
只見走過一片土路,就見到一條清澈的水流直通遠方。水流兩邊被矮小的石欄圍了好些花圃似的小塊靈田,每一處中,都有綠影朦朧、纖草萋萋。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能見到一排茅屋,前面的幾間或垂掛著農物、或擺著工具、或放著曬藥大簸箕的藥架子,都有住人的痕跡。而唯獨只有一間更小些的,在最外側,外面卻沒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