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不見顏色也會一定程度上影響味覺和嗅覺,有些東西只是無可奈何的手段,卻永遠沒辦法替代。」
梁晚鶯點頭表示贊同,「確實是這樣,那您的意思是……」
她突然想起之前他參加過的那場慈善晚宴,給許多視障人士捐獻的顏料,「是想做個視障人士也可以感同身受的方案嗎?」
「那倒不用,只是隨便聊聊,想聽聽梁小姐的看法。」
「如果是你,會怎麼跟一個看不見顏色的人形容落日的美好?」
「如果看不到的話,也只能從別的感官中體驗了。」梁晚鶯在腦中構想了一下。
「就像是冬天壁爐裡燒得正旺的爐火,明亮的光和熱從指尖蔓延到全身;秋天落葉鋪滿的街道,腳踩上去時鬆軟的觸感;夏天橘子味的汽水混合著冰塊的脆響,杯壁鋪上一層凝結的水汽,入口時清甜可口……」
謝譯橋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咂了一口,閉著眼睛品味了片刻,讚賞地點了點頭,笑道:「那春天呢?」
梁晚鶯撓了撓頭,有點想不出來了。
男人突然在此時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她面前。
此時,天色漸暗,遊艇華麗的燈光從他的背後一一點亮,他身體的陰影逐漸包圍了她,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讓她頓時生出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她攥緊手中的包,胸口好像有一隻四處撞擊的蝴蝶,找不到出口。
男人傾身。
剛剛沐浴過的身體帶著一種清新的佛手柑的味道,被海風一吹,寬大的襯衫被灌滿,濃烈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
他的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中,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潮濕的目光像海水般淹沒她,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輕,窒息感翻湧。
女人白淨的臉頰顏色加深,蔓延到耳廓,眼睫毛也輕顫垂下。
他的手指抬起,虛虛地描摹了一下她的面部輪廓,低聲道:「春天或許可以是梁小姐害羞的臉頰。」
他的手指似乎沾染了火燒雲金紅的光芒,即便沒有碰到她的臉,也沿著空氣點燃了她的整張臉。
她好像被一種奇怪的情緒操控著,也或許是因為今天的落日太過動人,她的心跳有些紊亂。
眼中一瞬間的有迷茫和掙扎,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猛得推開他的手,她趕緊站了起來。
點到即止,謝譯橋從善如流地撤回了手。
天徹底黑了。
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準備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一晚再回去,卻發現遊艇已經離岸邊很遠很遠了。
謝譯橋提議道:「遊艇上客房很多,你可以在這裡住一晚。」
她面上帶著警惕,「怕是不太方便……」
「梁小姐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可真讓人難過,還是說,在你眼裡,我是那樣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
「遊艇上有很多工作人員,況且,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
被他這麼一說,梁晚鶯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
「這艘遊艇今晚不準備靠岸,而且現在起了風,在晚間行駛,會很不安全,而且附近並沒有什麼酒店。」
梁晚鶯無法,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對了,這是您之前給我的生日禮物,我覺得實在不合適,還是還給您吧。」她從包裡拿出那個包裝依然完好的首飾盒。
謝譯橋接過來,在手裡顛了顛,「梁小姐還真是個有原則的人。」
「只是沒有理由收您這麼貴重的禮物罷了。」
他沒再勉強,將盒子揣進了口袋。
這是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