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手上的殺孽太重，終有一日會迷失自己。&rdo;

凌霄緩緩伸出右手，試著聚氣。然而嘗試幾次後，他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他的體內，聚集的真氣如同煙沙一般消散不見，他嘗試數次，卻最終沒有成功地聚起內力來。

&ldo;你受傷期間，不要輕易運內力。&rdo;洛濰臨走時這樣對他交代。

不對。

他所認識的洛濰，並非是細緻到這點小事都來叮囑自己的人。刻意的細微，反而欲蓋彌彰。

該不會，自己再也無法使用內力?

凌霄彷彿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他慌亂地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地凝氣，卻始終徒勞無功。他又急又怒，幾番試圖掙紮起來，卻一個重心不穩滾落在地。

凌霄跌落在地，無聲地落下兩滴清淚。

所謂報應，不外如是。

黃昏時分，蘇篁匆匆趕來探望凌霄。

&ldo;你身上的傷口怎麼又裂開了?&rdo;甫一進門，蘇篁便驚訝地叫出聲來，他忙轉身，準備去傳喚太醫。

&ldo;小篁，不用麻煩了。&rdo;凌霄有氣無力地揮揮手，&ldo;你來就好。&rdo;

&ldo;我嗎?&rdo;蘇篁有些遲疑地停住腳步，望著凌霄，&ldo;可是我……&rdo;

&ldo;沒關係。&rdo;凌霄扯出一抹笑意，&ldo;我教你。想和你單獨說說話，別人在的話，不方便。&rdo;

&ldo;你怎麼了?&rdo;蘇篁覺得有些懷疑，坐在床沿處，細心將傷口處帶血的繃帶解開，&ldo;然後呢?你是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rdo;

&ldo;……你見過靖和王了嗎?&rdo;凌霄問。

&ldo;嗯。昨夜就見過了。&rdo;蘇篁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ldo;他待我還不錯。沒有想傷害我性命的意思，而且今日處理一些政務的時候，他都帶著我，說是要教我一些處理國事的能力。我學到不少東西，都是從前，父皇沒有教給我的。&rdo;

提到父皇兩個字的時候，蘇篁忽然停了一下。

&ldo;那懷安王呢，你有沒有去見他?&rdo;

&ldo;沒有。&rdo;蘇篁搖搖頭，&ldo;……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rdo;

&ldo;時間會說明一切。你也沒必要自責。&rdo;凌霄淡淡道，&ldo;只是，如果有朝一日，你繼承皇位，希望你不要成為他那樣的人。&rdo;

&ldo;我沒有興趣。&rdo;蘇篁輕聲道，&ldo;靖和皇叔也會有自己的子嗣，他若肯留我性命，對我也是極大的恩賜了。&rdo;

&ldo;……那就好。&rdo;凌霄望著蘇篁，有些猶豫地開口，&ldo;昨夜你威脅琦和的時候，真是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rdo;

&ldo;當時情況交錯複雜，我……也不知為何會說出那種話……&rdo;蘇篁耳根有些泛紅，支吾道。

凌霄溫和地望著蘇篁，把他的柔軟的長髮細細梳理好。

&ldo;我不希望小篁，成為那樣的大人。&rdo;凌霄輕聲道，&ldo;總之你沒事就好。在去流放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果然我還是不適合……&rdo;

&ldo;凌霄，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rdo;蘇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