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一樣折成四折揣在懷中,水綺羅真是欲哭無淚。
搞不好哪天他們沒柴的時候,那幅畫還會被拿來當柴燒咧。
向晚對著頻頻回頭的兩兄妹揮手。
“畫不能那樣折呀……”凝視著那兩道小小的背影,水綺羅滿臉心急,差點衝過去把畫搶回來。
“人都走遠了,你還想怎樣?”向晚放下手,簡直拿他沒轍。
“誰教你這麼輕易的送人!”她跟在他身邊苦苦哀求了幾個月了,那兩個小鬼不過煮了一鍋粥給他,他就大方的將畫送給他們,也不想想他病重的時候是誰在照顧他的。
“留著也是麻煩。”依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說不準等等就去裱褙起來,或許還買個錦盒裝起來,疑神疑鬼的怕人偷,如此豈不多餘。
“麻煩?哪裡麻煩?麻煩就給我呀!”水綺羅氣得直跳腳。
“給你才是真正的麻煩。”他的畫不需要供起來照三餐膜拜,只要擁有者能記得常常拿出來觀看,在看的時候能夠回想起對擁有者有意義的就值得了。
這點怕是她永遠也不會了解。
直到看不見兄妹兩小小的背影,水綺羅才不甘不願地收回目光,在心裡告訴自己,還有下次。
“接下來你想畫什麼?”強打起精神,她只能當作往事不堪回首,過去閔讓它過去。
“你還沒放棄?”
“我說過很多次了,在沒有拿到——”
“繡圖之前不會放過我是吧!”他接得也頗快。
斜睞著他,水綺羅一臉不枉我隨時提醒你的神情。
“走吧。”向晚失笑。
“去哪兒?”
“邊走我邊告訴你接下來想畫什麼。”
“等等,露宿野外一天我真的累了,讓我僱一輛馬車……”一聽到要用走的,水綺羅累得想不顧形象坐倒在地。
“不是說盤纏快用完了嗎?”向晚搖搖頭,乾脆拉起她的手,逼她往前走。
“那找間客棧休息一天……”她繼續哀求。
“然後接下來就露宿野外?”向晚現實的打破她的美夢。
“至少吃早膳吧。”肚子都餓得咕嚕咕嚕叫了。
“往前走一定會有面店的。”
“可是我不想吃麵……”
“會有小吃攤的。”
“我也不想吃小吃。”
“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想喝酒……”
“盤纏夠嗎?”
兩人一來一往閒扯淡,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走著。
“對了。”水綺羅想起了某件事,停下腳步。
“怎麼?有東西沒拿?”
兩道柳眉揪成一團,她雙手抱胸,側頭思考了好半響,終於開口問——
“他們到底為什麼叫你大哥,卻叫我姑娘呀?”
用過晚膳,奔走了一日終於能好好休息的水綺羅,捧著石榴酒,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
“這酒真是好喝到受不了!”冰鎮過後的石榴酒下腹,水綺羅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這店家倒也厲害,把石榴的酸甜滋味發揮得淋漓盡致。”連他這種第一次喝的人都被這清新甘醇的滋味給吸引。
“是吧是吧,再多喝一點。”笑得像挖到寶,她替自己和他重新注滿酒杯,媚人的臉蛋染上紅撲撲的暈彩。
“不怕我喝完?”向晚打趣道。
最近她喝的量已經縮減為一日一壺,是以她十分珍惜,每次喝到最後一杯,總是小口一小口的喝,喝完還會將酒壺整個倒過來,確保最後一滴也進了她口中,才舔舔杯緣,意猶猶未盡的帶著酒味酣入睡。
“喝酒最忌諱一個人喝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