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回應。
孫大力拉著凌敏拼單,拿下這塊“山料”,賣家當場將“山料”原石切開後,孫大力傻眼了,裡面的玉石呈碎裂狀,整塊石頭一千塊都不值。
凌敏家大業大,哈哈一笑,丟到腦後,他賠得起,他在城隍廟的古玩齋,多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兩千塊的東西按二十萬賣的生意。孫大力賠不起,他失去的是財產的一半,去南疆一趟,只收獲了一車石頭、一個教訓,還好,他沒有輸紅眼,投入財產的另一半。
財產的另一半,於兩年後,被整頓心緒和體力完畢的孫大力投資成一處門面房,至今房子還在,收益看不出來。
他常對人說,買商鋪,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失敗的投資。
那處商鋪,位於寧國路,在他曾戰鬥過的“生輝”旁邊;買商鋪,也和前單位有關。潞城飲食服務公司在孫大力買斷工齡後第三年,宣告破產。
人力大姐誠不欺他,孫大力再猶豫些,三十萬補償也好,百分之七十工資也罷,都將變成痴心妄想。維權的員工和當年生輝門口排隊的客人一樣,在潞城飲食服務公司的小白樓前排成隊。
資產清算時,潞城飲食服務公司旗下的產業、土地全部處理了,有的靠公開拍賣,有的私底下解決,孫大力買的那間便是得到前同事通風報信後,他去搶的。
不知道,當時看來,商鋪的地理位置和收益是真的好呢?還是過度宣傳,心理上感覺能撿漏的影響,孫大力花了錢,找了關係,託了熟人,最終批下來,拿到鑰匙,“一定會大賺的!”他站在寧國路上,兩手叉腰,看過往行人,志得意滿,“孫總我又回來了!”
就是那一年,潞城整體的城市規劃發生變化,濱湖成為新城區,商業逐漸轉移,寧國路日漸蕭條,孫大力的商鋪租出去過,是個小姑娘,租來開奶茶店的,花了十多萬裝修;然而,半年後,小姑娘來退租,她說,“大哥,真的沒有人啊!”孫大力詫異,“我感覺生意應該不錯啊,怎麼會這樣?”
他實地去寧國路看了看,不禁啞然。他想讓小姑娘賠錢,他們之前籤的是三年長約,可小姑娘一哭一撒嬌,“大哥,我可是貼了十多萬裝修在裡面,要是再付違約金,我只能站在路邊賣自己了!”
話說到這份上,孫大力沒再為難她,不租就不租吧,降點租,能租出去也行。一降再降,降無可降,如今,這商鋪租不出去,更賣不掉,放在那裡,成為擺設。
說什麼一鋪養三代,是一鋪窮三代吧!鋪子空著也是空著,孫大力設想過,乾脆自己利用鋪子做點啥,做個拳館?他賬上沒什麼錢了,重新裝修,請教練……他還缺一筆錢,沒人支援他,包括家人,夢想被現實打得流水落花。
孫昴日和餘秀云為兒子奮鬥的體制內工作,徹底打了水漂。孫大力這些年四處打零工,做做包工頭,從朋友們那兒接點小活兒,還兼職拳館教練,眼看要四十了,仍沒有個穩定的生計;年下節下,話裡話外,孫昴日和餘秀雲都透露出,他們對孫大力的失望,“這不是回到我們剛來潞城的時候了嗎?”孫昴日總是說。
父母老了,要為養老打算。大兒子自己都養不活,不能指望。他們情感的天平偏向小兒子孫大強,或者說,早就偏了。孫大力對父母的怨念一半來自於對自身的不滿,他曾在家族聚會中,面對媽媽的嘲諷,“今年賺了多少錢”的問詢時,脫口而出,“你們當初要是把五金店給了我呢?”媽媽一愣,抹眼淚、擦鼻涕,“當初我們為你進飲食服務公司花的錢,可不比給你弟弟的少啊!”
是,話都對,可心理永遠不會平衡的。
人哪有前後眼?人生ab面,誰能知道a佳,還是b佳?
一家子如果有一個孩子,ab選擇其一,不會有對比,不會有擺在面前的傷害、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