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地方偷偷想著高牆外那活生生的顏如玉的。
小狐狸翹著二郎腿坐在樹枝上咬了口桃子,靜靜地出著神。
“嚄,瞧這狐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猴子呢,”驚蟄正認真地傷春悲秋,冷不丁被尖利的嗓子破壞了氣氛,額頭上都差點起了爆筋,“你翹個二郎腿吃個桃子,還真以為自己是齊天大聖啦?”
“……”驚蟄把桃核往後邊那棵樹一扔,引得枝葉晃動,那雀兒倒索性撲扇著翅膀飛過來到小狐狸身邊停住,“閉嘴吧你。”
“夭壽喲!”雀兒尖著嗓子厲叫,動作倒從容不迫,“你怎地回來了?老道說你不會回來了。”
“哼。”驚蟄又摘了個桃子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說,“那道士故弄玄虛幾百年了,誰不知道就那麼幾個障眼法?”
雀兒也學著他哼哼了幾聲。小狐狸三兩下又解決了一個桃子,把桃核扔得老遠,順勢在樹枝上躺下,“說起來,你媳婦兒呢?”
“我……我媳婦兒……”雀兒扭著頭用嘴梳了梳羽毛,顯得有些害羞,“我媳婦兒這兩天孵蛋呢……”
“噢……”小狐狸對自己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雀兒的扭捏姿態表示不可思議。
“你就這反應啊?!”果然雀兒一下子又從那副姿態恢復過來,“你都是下過山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這會兒應該道喜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要有崽了,”驚蟄連白眼都懶得翻了,“都生了幾窩了還害羞個蛋。”
“我是第一次要有崽了啊……”雀兒倒是利索地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又把我和我爸我爺爺我祖爺爺搞錯了……”
驚蟄掰著手指數了會兒年頭,數著數著也懶得理了,索性轉了話題,“說起來,孵蛋的時候你媳婦兒是不是不理人的。”
雀兒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把驚蟄逗得直樂,“是呀,不僅不理人,雀兒狐狸都不理,只理我叼給她吃的蟲子。”
“嗤,”驚蟄樂不可支,“你還羨慕上蟲子了。”
“她從開始孵蛋就沒和我講過話……”雀兒看起來很哀怨,“我還不能羨慕羨慕蟲子麼……這要是蛋孵出來了,窩裡還有容我之地嗎!”
驚蟄被他的哀怨姿態逗得笑了好一陣子,倒惹得他愈發哀怨了,“我很想她啊……”
小狐狸笑完了擦著眼角的眼淚,轉頭忽然看到一向嘴停不下來的雀兒垂著腦袋一言不發,莫名地有些觸動。
“為什麼還想她呢……”驚蟄說著被雀兒不善地瞪了一眼,又慌忙補充道,“我是說……你不是天天能看到她嗎?就算不能看到,你知道自己喜愛著她……不就夠了嗎……為什麼還要想呢?”
雀兒聽了他的話,從不善的眼神轉變為看白痴的眼神,憐憫地看著身邊的人形狐狸,“你這種沒愛過的人怎麼會知道,愛這種東西,哪裡有夠的時候,見不著面的時候想她想不夠,見著面的時候愛她愛不夠……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看我媳婦兒了……”
說著撲扇著翅膀就飛走了,留下小狐狸一個人愣在原地想著他說的話回不過神來。想要反駁“我哪裡是沒愛過的人”都說不出口。
月亮剛露出臉的時候,驚蟄就又跑去深水潭邊坐著了。原來不是懂得愛就好了,原來懂得了之後,還有著想念和一直一直的不夠……
忽然想明白了幾日來好好做著事情卻忽然怔神恍惚的源頭,心裡頭原本覺得異樣的地方,也忽然有了異常歡欣的瘙癢,有了躍躍欲試的喜悅,身體裡忽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氣,使不完的勁頭,有想要緊緊擁抱某個人的念頭。
小狐狸一躍而起,他甚至翻了幾個跟頭,要是被雀兒看到了,肯定又要笑話他又以為自己是孫大聖了。
然後他也不管天色還全黑,不管整座山頭都還靜靜睡著,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