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又是數年過去。”普賢菩薩微微皺眉,枯乾的右手下意識地輕輕在空中擺動著:“須彌山上出現了一件事情。”
易天行隱隱猜到那件事情是什麼,這事兒已經在他的心裡盤桓了很久,但從來沒有聽當事人親口證實過,所以仍然有些惴惴。
“佛祖不見了。”
普賢菩薩如是說,說的淡然,這事實卻如千鈞般沉重。
易天行微微低頭,沒有插嘴,他知道後面還有很多故事。
“無人知道佛祖去了何處,甚至無人相信佛祖已經不在須彌山上,只是認為佛祖可能在思考某些問題。”
“因為自從大聖在果園裡與他說過一次話後,佛祖的思慮便開始與往常有了些很微妙的變化,在大聖被貶下凡塵後,佛祖便停了講法大會,開始一人於須彌山後那果園裡沉思,眾佛子羅漢常見佛祖盯著那些果樹微笑。”
“所以當眾人發現佛祖無蹤之時,並未覺得如何。只是以為佛祖如往常數千年那般,有所觸動,開始思考某些問題。”
普賢菩薩笑了笑:“但我與文殊不同,我們倆是常侍佛祖左右的脅侍菩薩。在須彌山上我們根本感應不到佛祖的一絲氣息,這是千百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所以,我們認為佛祖已經離了須彌山,於是我們去了極樂淨土尋找,但是三位淨土佛也不知佛祖去了何處。”
“我們又去了陰間,去尋找那位以大願力願渡化一切罪人的地藏王菩薩,但是佛祖不曾來過。”
“我們在欲界六天,四梵天尋找,不得其蹤。”
普賢菩薩望向葉相僧,輕聲問道:“還記得那段時光嗎?”
葉相僧苦惱地搖搖頭。
普賢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我們找遍了三十三天,四界八方,一無所獲……最後我們來到了人間。”
“佛法無邊,不死不息,佛一定是在這世界中,三十三天皆不見,那一定是在人間重生。”
普賢菩薩冷冷地盯著易天行。
易天行打了個冷顫。
“於是我來到人界,而文殊去報知淨土……當時以為佛祖馬上便可找到,一心安樂……全未料到後事竟然如此坎坷。”
普賢嘆了口氣。
“人界乃此宇宙根本。菩薩行走於人間有一處律條,善知識可知?”
“知道,菩薩行走人間,不得以真身行走,若以真身行走,寶像莊嚴華美,必誘信徒入山門,此為外魔所為,非佛道應循。”易天行恭敬應道。
普賢菩薩點點頭,枯黃的亂髮又覆上他傷痕累累的額頭,葉相僧輕輕一招手,風起,將他的發拂至耳後。
“隱起部分修為,我以凡身在這世間行走尋找佛祖的真跡,歷數年,行經雪域高山荒丘大澤海洋荒漠,依然無所得。便當我定心搖動之際,天降異兆,令我重傷不得復原。”
“是誰?”易天行心頭一緊,知道這出手的人肯定與佛祖的失蹤脫不了干係。
……
……
“極樂淨土有三,阿彌陀佛淨土與彌勒淨土、藥師淨土,與須彌山最近,與人間最密切的淨土便是阿彌陀佛淨土。”普賢菩薩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可知道阿彌陀佛身旁的兩位脅侍菩薩是誰?”
易天行隱約記得淨土宗的有部典籍中曾經記載著:佛祖是現世佛,阿彌陀佛是未來世佛。
傳說中,阿彌陀佛是西方極樂世界之教主,在他左側為觀世音菩薩,右側為大勢至菩薩,這便是所謂的“西方三聖”。
易天行打心底深處一陣呻吟,知道自己如果參與此事,一定會遇見自己八百年都打不贏的兩位菩薩,饒是如此,看見普賢菩薩的慘樣,他仍然對那兩個脅侍菩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