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低到了塵埃裡去。
蘇桃只覺得一股熱湧上眼眶,半晌才說道:“我知道了,我暫時不去看他了。”
裴冬把她攬進懷裡拍拍她的後腦勺:“會沒事的,不過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他會沉睡很長一段時間,最少也得有一年。”
蘇桃愣住:“一年?”
“是的,並且不瞞你說,他的大腦損傷非常嚴重,不確定醒來後認不認得人,會不會有認知障礙,或者其他問題。”
那不就是失憶或者瘋了嗎?
蘇桃僵在原地。
“桃子,你要看開一些,起碼他還活著不是?死而復生,總會有些代價的。”
蘇桃有些接受無能,半天緩不過來勁,以至於老首長來請她過去時,她連路都走錯了,還是助理提醒她,她才後知後覺的進了正確的辦公室。
老首長的狀態看起來也不太好。
他看蘇桃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猜到她已經清楚時子晉的事情了。
他嘆口氣,對蘇桃示意:“坐吧孩子。”
蘇桃搓搓臉坐下,努力讓自己清醒理智一些。
裴姐也說了,只是有可能,有一定機率。
她沒有看到過類似“預判”的場景,所以一定不會有壞情況發生的。
老首長從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一個檔案袋,抽出裡面的東西給蘇桃看:
“孩子,雖然這麼說會讓你有些為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等一等子晉,哪怕他醒來後有什麼問題,也請多多包容一下。”
“這個是他不久前交我的申請,他想退居二線了,這個決定他應該煎熬糾結了很久,落款是四個月前,直到一週前才交給我,他放不下肩上的重擔,也放不下你,但最終他還是選擇向你奔赴。”
蘇桃有些僵硬的接過那封申請信,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在向他父親和老首長以及東陽懺悔,寫到痛處還能看到深深的筆觸。
最後一句是“我想保護的人太多,兜兜轉轉三十年,血和汗快要灑幹了,回首才明白我想保護的其實就一個人。”
蘇桃猛得把信件翻過來蓋在桌子上,一隻手捂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手掌下分明有淚滲出來。
與骨翼的最後一場決戰,是他送給東陽的最後一份謝禮。
他在儘可能的不辜負東陽對他的培養,父親的囑託,人民的期望與依賴。
老首長一直等她情緒慢慢平復,才說道:
“好孩子,子晉需要你,東陽也需要你。”
蘇桃顫抖著深呼吸了一下,主動提起骨翼的事情:
“明天一早桃陽會給骨翼安排好關押場地,把它交給我,您可以放心。”
哪怕是為了時子晉,她也決不允許骨翼逃脫!
她要看著它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裡,等待解刨切片和研究,永遠沒有解脫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