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一愣,認真了看了他好一會兒。
時子晉也看著她。
兩人相顧無言的看了許久。
時子晉先敗下陣了,失笑道:
“我不該問的,我沒什麼能讓你圖謀的。”
他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上,命不由己。
命都沒有,還有什麼可以讓人圖謀的嗎。
蘇桃嘆息道:
“你明明知道還這麼問我,我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叫勾引,比季才哲騷擾我還惡劣呢。”
時子晉本來還有些惱自己,聞言愣住,立馬原地認錯:
“對不起,我不該問。”
蘇桃直視他:“我不接受,我要你為自己的說出口的話負責。”
其實就是逼他表態。
到底幾個意思。
勾引完就想跑。
時子晉只覺得,單槍匹馬面對血鐮刀都沒現在這麼棘手。
一千萬個後悔剛剛不該那麼鬼使神差的問那句話。
蘇桃鼓著眼睛看著他。
時子晉再次敗下陣來:
“我真的錯了。”
嘆了口氣又道:“你就當是我臨行前任性一回吧,我真的不敢給你承諾,我怕兌現不了,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在抵抗骨翼和活捉爬行體這兩個任務中活下來。”
“我若是活不了,又談何負責?”
蘇桃頓了幾秒,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時子晉一僵。
與此同時,一個可怕的畫面在她腦海中炸開。
夜色幽暗,入目之處全是屍骸殘肢,竟堆成了一座小山,分食的喪屍在屍山上歡呼,鮮血滲透進土地,將乾裂的土地浸透成了詭異深紅色那殘骸中隱約可見一身熟悉的軍裝,拉進一看,那五官——
蘇桃白著臉縮回手,腳一軟就要跌倒。
時子晉一把撈住她,扶著她站穩,蹙眉問:“你的異能?”
蘇桃再次抓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卻怎麼也“看”不到剛剛那副畫面了。
“桃桃,桃桃!”
蘇桃被他喊了好幾聲才回神,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仰頭看他,顫著唇說:
“不能去——”
時子晉撫著她的背:“你看到了什麼嗎?”
蘇桃咬緊牙不說話,只重複道:
“三個月內你哪都不能去,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她不知道他會在哪次任務中喪命。
但她似乎“預判”出了,這是三個月內即將發生的事情。
如果、如果三個月內他能沒事,說不定就能改變他的結局。
時子晉沉靜的看著她道:“三個月內我會死對嗎?”
說完他就笑了起來:
“每次出行前我都在想,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出遠門了,眼睛一閉就再也不用奔波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或許馬上就能好好睡一個長覺了。”
蘇桃睜大眼睛:“你什麼意思?”
時子晉收斂的笑容,垂下眼:
“對不起,我有軍令,不可違。”
蘇桃張大嘴,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他的嗓音似乎飄遠了:
“三個月嗎我記得你的生日在十二月,從今天算剛好三個月後,如果那時候我還活著我請你吃蛋糕。”
蘇桃澀聲說:“我不會賣給你的,別的地方恐怕也沒有。”
時子晉揚起嘴角笑道:“我會做。”
蘇桃愣道:“你為什麼會做這種東西?我以為你的手只會拿槍。”
“我會很多的,生日那天都告訴你。”
蘇桃忍了忍,有些維持不住體面了,開啟門把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