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子手中雪白的拂塵一掃,牆上就開啟了一扇門,他率先走了進去。其餘學子緊隨其後,魚貫而入,腳下曲折的迴廊,兜兜轉轉,叫人有種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感覺。
不過出乎他們的意料,真正踏上回廊之後,眼前的景物就變了。曲折的迴廊,化作一條筆直的橋,走過橋之後,就見到決明子站在一個巨大的石鏡。
八卦陰陽魚的石鏡,映照不出一絲東西,粗礪的石頭,黑白分明。邊緣的鐫刻著古老的紋路,一筆一劃的紋路,透著玄異至極的感覺。
這種紋路不是一般人可以鐫刻上去的,太過高深,太過特別。
宛如蒼茫浩瀚的宇宙,充滿了未知與神秘。一顆顆碩大的靈石,鑲嵌在石鏡的邊緣。經過了歲月的侵襲,不復光亮。
“這個石臺,名為彼岸鏡臺!擁有預知力量的人,可以催動彼岸鏡臺中的浮蜃煙水。傳說只有逝去之人的不死魂靈,可以在浮蜃煙水中,可以看到自己前塵往事,或許亦能見到未來的浮影。”
決明子悲天憫人的縹緲話音,悠悠地飄到了每個人的耳邊。死者不會干擾世間秩序與規律,所以唯有他們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與將來的事情。
佛家以生死為此岸,涅盤為彼岸。故而,彼岸鏡臺唯有超脫生死之魂,才能夠窺見一絲天機。
“你們的考核,就是催動彼岸鏡臺。”
“夫子,要是催不動,怎麼辦?”
桃汐湄弱弱的問道,顯然是底氣不足。她連搖烏龜殼都糾結得想拔頭髮了,更何況是這個看上去更加高深的東西?
“呵呵,若是無法催動彼岸鏡臺,說明你們沒有預知力量,可以去搖龜殼,占卜兇吉。”
決明子溫和的解釋道,唇角朝著兩邊揚起一個弧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執起杯盞,啜飲完茶水,不疾不徐的吐出沉沉笑語。
“又是搖龜殼啊!”
眾人悲呼了一聲,他們都搖了大半年的龜殼了。現在聽到搖龜殼的聲音,就有暴走的衝動。
“你們一個一個上來試試吧!”
決明子的話音落下,為了不搖龜殼的桃汐湄,第一個站上了石階。看著彼岸鏡臺,大眼瞪小眼,口中嘟嘟囔囔,不絕於耳。
“我催,我催,我催催催——你丫的,本小姐催了半天,你好歹給點反應行不行?賞臉一點,有木有啊?”
看到她氣急敗壞直跺腳的模樣,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好笑之色。
“你與此鏡無緣,下來吧!”
決明子眉毛挑了挑,真怕她會把這彼岸鏡臺給砸了。
“哼哼!無緣就無緣,這破石頭還不如烏龜殼呢!至少烏龜殼,你搖一下,它還吱一聲!”
桃汐湄氣呼呼的跺腳走下來,濃長的羽睫輕輕顫著,粉唇由張轉抿,顯然非常不高興。
高高嘟起小嘴,訴說著百般憤懣,千般怒潮,萬般不甘。
“憑什麼呀!憑什麼本小姐只能去搖那該死的烏龜殼!丫丫丫丫……”
隨著她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於耳,玄煌,冷扶雲,櫻賦羽,水逸秋四人相繼上去試了試,彼岸鏡臺依舊安靜到了極點。
給人一種完全無用的感覺,難道這彼岸鏡臺壞了?還是根本不能用?
見到上去的幾人都沒能催動彼岸鏡臺,決明子沒有表現出詫異之色。隻手託頤,輕鬆自若,悠閒地飲茶,那自在的姿態,哪怕是閒雲野鶴也難以媲美。
文淵仙府眾人的疑慮,很快就在白隱尋上去之後打消。
只見白隱尋手指扶著彼岸鏡臺的邊緣,臉色嚴肅,少了平日的輕佻嬉鬧,倒是也有幾分仙氣。
彼岸鏡臺邊緣失去光澤的靈石,在仙氣的滋潤下,閃過一點點螢火般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