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陣風,深了便是一壺酒。
江甜已經醉得徹底,他不懂陸銘周是醉是醒。
餘思妍見江甜竟是回了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她立馬不幹了,“什麼叫應該?江甜你到底知不知道同居意味著什麼?往好聽的說是戀愛,往難聽了講,女大學生被包養的新聞還少嗎?”
“陸銘周算什麼意思?就是想睡個大學生還是能對你負責?”餘思妍語氣不善,“如果他只是玩玩呢?他玩得起,江甜你捫心自問覺得自己也玩的起嗎?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你給我搬出來。”
餘思妍說的每一句都踩的關鍵點,她之前猶豫不決拒絕陸銘周,何曾不是出於這些考量,可她身不由己,也情不自禁了,一頭栽了進去,她現在享受著陸銘周的體貼愛護,也自然要承擔此後的一切風險。
江甜忍不住為陸銘周說話,“你別這麼說,他對我很好的,也沒有不尊重我,我們就是同居,沒同床。”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小妍,我只能跟著自己的心走,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到我想努力配得上他,你說我能怎麼辦呢?”
餘思妍一時被人戳了傷心處,她緘默,江甜卻把這段時間自己反反覆覆參悟出的道理,試圖用一種漫不經心地語氣往下說:“我現在能和他在一起,已經很滿足了,他倘若能一直敬我愛我,便是我天大的榮幸,可哪怕他以後倦了厭了不要我了,也從來不會是我的不幸啊,我興許會難過不甘,可也只是遺憾沒能和他白頭到老。”
江甜失笑,“小妍,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只能麻煩你和程歲多擔待多照顧一點了,你們多陪陪我,也能熬過去。”
江甜說的卑微誠懇,電話另一頭餘思妍眼眶紅紅,她很輕的喊了聲,“小甜。。。。。”江甜是他們三人中年紀最小的,可偏偏比誰都看得通透,餘思妍一時間百感交集。
高速行駛的汽車緩緩減速,江甜朝窗外看了眼,差不多已經到西山郊區了,遠遠還能看到前方石階入口的公交站牌。
江甜原先因餘思妍一個電話被分散的注意力瞬間收攏,她簡單說了句“見面再聊”便匆匆掛了電話。
。。。。。。
西山是墓區,除了最普通的墓園,半山腰是烈士陵園。
江甜一下計程車就看到不遠處的陳慕揚,他站在黑色卡宴前,雙手插在褲兜裡,微微低著頭,興許是身處郊區的緣故,他沒戴帽子,也沒有口罩遮面,整個人略顯憔悴,挺沒精氣神的。
也是奇怪,這一幕的陳慕揚卻讓江甜猛然想起之前的陸銘周。
無論是最早雨夜裡的崩潰,還是之後會所裡的大打出手,再或者前幾天在馬路上堵她,受了傷又一臉狼狽的陸銘周。
兩人同樣長相英俊,也一樣能力不凡,一個是她的朋友,一個是她的心上人,可無論哪一個都時常給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江甜想不通其中緣由,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幾步外陳慕揚聽見動靜,他朝江甜的方向看過來,視線淡淡一掃,旋即目光收回,乾脆利落地轉身沿著不遠處的石階往上走。
江甜摸不準情況,立馬追了出去,她跟在陳慕揚後頭,急不可待地問:“你要帶我見誰?”
前頭的陳慕揚一聲不吭,只顧往前走,江甜徹底急了,她從石階邊緣擠過去,繞到陳慕揚前頭,堵上他往前的路,“我問你話呢!”
陳慕揚被逼停下腳步,他先是面無表情看著面前情緒激動的江甜,沉默半響,他不禁輕笑,“江甜,我和你還有什麼共同朋友嗎?”
他略微停頓,頗有些玩味的補充:“除了安靜。”
江甜眼底驟然一變,一路上所有的猜測被陳慕揚輕描淡寫的一句統統打成現實。
安靜死了?
安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