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頂回來:“要去你去,我累了,要歇著!”
霍雲帆看見沉香才出去,何少爺掀起白布簾子,確認再也沒人進後堂來,就從懷裡摸出一小包粉末狀的東西,輕輕灑在霍雲帆和周曉京的燒鵝煲仔飯裡。他一心以為四下無人,卻想不到關得嚴嚴實實的窗子外面,潛伏著一個人,把他所做的一切盡收眼底。
霍雲帆恍若無事地走回大堂,對周曉京簡明扼要地說了剛才的情況,周曉京陡然變色,道:“那人從浦江就跟著咱們,這時又想給我們下藥,到底是什麼意思!”
霍雲帆也猜不透,他這些年做偵探,只有他跟蹤別人,沒有別人跟蹤他的,只有敵明我暗,沒有敵暗我明,現在這種情況也真是他從未經歷過的,霍雲帆有一種接受新挑戰的刺激的快感,在他面前,無論多麼兇惡的敵人,還不曾有討了好去的,他只擔心一樣,就是周曉京的安全,於是悄悄對周曉京說道:“那個何少東的底細咱們還沒摸清楚,不可輕舉妄動,現在只能走一步說一步,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頭,由我來解決!”
周曉京怎能不知霍雲帆的心意?心中湧上一股熱流,輕輕點了點頭。
沉香滿面春風地把燒鵝煲仔飯端到霍雲帆和周曉京面前,還一個勁兒的道歉說今天客人多,煲仔飯準備的時間長了,耽誤了二位用餐,霍雲帆和周曉京自然連說“沒關係”,沉香才又笑盈盈地去照顧別的客人。
儘管兩人先前已經吃飽了,可是當兩鍋飯端在面前,透出一陣陣濃郁的香氣的時候,周曉京的饞蟲就又活動了,不過再美味的食物,周曉京現在也一筷子也不敢動,霍雲帆用肘彎碰碰周曉京,低聲道:“別光傻愣著,我想現在一定有人在暗處監視著咱們吃沒吃飯呢!”
周曉京恍然,拿過桌上給客人打包的紙袋,放在腿上,用細微到不易令人覺察的動作輕輕把飯巴拉到紙袋子裡一些,一邊還轉頭對霍雲帆笑道:“這家的煲仔飯真好吃,咱們以後再來吃啊!”
這時候飯館子裡坐滿了人,也沒人注意霍雲帆和周曉京的舉動,而他們坐的位置與後堂之間恰好隔著半截大理石條屏,就算何少東要監視他們,也很難分辨得清楚。
霍雲帆和周曉京均想,何少東既然給他們下藥,萬一他們倒在這人聲喧鬧的店堂裡總不成的,所以那位何少爺一定會想辦法先讓他們離開此地,他們倆只好先等待,到時候再看他有什麼行動,見機行事。
他們假裝吃得很香,對煲仔飯讚不絕口,眼光卻一剎那也沒離來後堂,就等著何少爺出招,但是兩人還沒等到這一刻,身邊就忽然多了一個影響他們演戲的人。
一個穿黑色拷綢衣褲的人進了店堂,因為這家飯館的生意實在太好,所以大堂裡再想找出一張空桌子都找不出來了,旁邊的桌子上早就是好幾個人搭一張桌子吃飯,霍雲帆和周曉京因為坐的位置較偏,才一直沒有人跟他們搭桌子,這時整間店裡只剩下他們這張桌子的最後一個空位子,那位新來的客人只能坐在他們身邊。
那人長了滿臉橫肉,紫棠臉色,眼光中透出不屑與霸道,頭髮是新理的,是近來流行的“滿天星”的樣式,前留海理得極短,只能看到一根一根的頭髮茬子,故而稱作“滿天星”,往往是地痞小流氓最為鍾愛的髮型。
霍雲帆一見這人的裝束打扮,便對周曉京使了個眼色,周曉京會意,明白這人十有**大概是幫會的人,自然更多加了三分小心。
那人一進來就高聲叫道:“一份豬肝,一份臘味,再來一瓶燒酒!要快!”那霸道的口氣使周曉京深度懷疑這個人就是進來吃霸王餐的,心想,沉香那姑娘也真是不走運,天天面對外面這些凶神惡煞的客人不算,回到家裡還要面對那樣一個凶神惡煞的哥哥。
沉香似乎也不願意跟這種人距離太近,只遠遠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