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荷嬌嗔:“你不是還有藍嗎?”
“她?”柳風說:“她那種人,超然世外,管個後宮都嫌多了,怎能與你相比?”他的聲音更柔軟:“你才是我心中最信任最重要的女人,是我在外面的眼睛,不然,我怎麼能放心住在這暗無天日的墳墓裡。”
劉衛還在棺材旁。
龍湉心裡很著急,他想潛入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劉衛卻立在那裡,怎麼能過得去?龍湉雖然沒有與此人交過手,但從那張最中國、最底層、最樸實、自我投射中變成人性表面“最善良”的臉上,偶爾眼中露出的兇光和氣質中卻能感受到此人是一個可怕而極於掩飾的對手。
神秘來自於他的低調,他一直小心翼翼,儘量讓自己的存在不顯山不露水,然而他的陰沉和掩蓋的殺氣註定讓他沒辦法成為能夠“淹沒在人群中”的普通人。
否則,藍和柳風就不會那麼器重此人了。
龍湉從懷裡抽出半尺長的“地聽”,悄無聲息地運功插入土中,然後將一隻耳朵貼在“地聽”上,窺聽陵寢裡的動靜。開始還能聽到一陣腳步聲,隨著一陣陣沉悶的關門聲漸漸遠去,厚重的石壁天然的隔音,到後來,竟然再也聽不到一點聲息。
可是,那聲咳嗽和說話又是怎樣傳上來的?陵寢顯然經過特殊的消音和傳音設計。
問題的關鍵就在那口棺材上!
劉衛心裡一點也不著急,甚至還有一絲遺憾。“知名”分兩種:一種是名垂千古,一種是遺臭萬年,他既沒能名垂千古,也沒能遺臭萬年,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女人都沒有。
劉衛年青時曾經有些薄名,現在卻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潛伏在一個小鎮上,做滷食,偶爾悄悄來到柳園,彙報一下工作而已。
他忽然感到一絲傷感。
其實,如果把他在柳園所起的作用和所做的事公開的話,一定會名動江湖。也許,他此生註定都會如黑暗中嗜血的蝙蝠一樣,只能隱身在黑暗中,白天永遠見不得人。
龍湉心急如焚,他已經走到了真相的邊緣,卻有一種無力感,彷彿已經近在咫尺卻只能無限接近。
他該怎麼辦?
地宮內溫暖如春,小別勝新婚,兩人一邊相擁一邊繼續談話。
“你以為我真的一切都不在乎,那麼輕鬆?”柳風神情忽然顯得有些落寞:“表面上的樂,遮掩不了骨子裡的苦,遮掩不了精神上的空虛,遮掩不了對無聊的恐懼,我不怕挑戰,怕的是空虛和無聊。”他傲然說:“我就怕沒有了對手。”
“嗯。”冰荷緊緊地貼著他:“人家只是擔心你忽略了危險嘛。”她說:“你打算怎麼做?”
“我們除去了一言子,畢竟是內部爭鬥,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柳風說:“所以,我們要找一個替罪羊。”
冰荷的身體輕輕地顫了一下:“你是說……龍湉?”
“是的。”柳風笑得很愉快,每次陷害人的時候都笑得很愉快:“只有把殺一言子的事情推給龍湉兄弟,我們才可以脫身,方山的人才會心服。而且,我們還會打著為一言子兄弟報仇的旗號,讓江湖上的人們看看,我們是怎樣對朋友的。”
他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一向都是很夠朋友的。”
他在江湖上確實有很多的朋友。
冰荷嬌笑:“還是像上次在方山那樣陷害龍湉。”
“是的。”
“同樣的計謀用兩次,會有用嗎?你不怕龍湉察覺嗎?他會那麼傻嗎?”
“他當然不會那麼傻。”柳風微笑:“正因為他變聰明瞭,處處提防,才想不到同一個法子我們居然敢用兩次。”他說:“這才叫出其不意、兵不厭詐。”
冰荷歎服,打了他一下:“真有你的。”
“龍湉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