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暴露出來的?”
“柳園沒有暴露出來的東西還有很多,保證超過你的想象。”劉衛說:“江湖上有已被證實的兩大命題:江湖第一定律——對任何一位高手而言,一定存在著一位實力旗鼓相當同時派別又針鋒相對的高手。由此的江湖第二定律就是——他們中至少有一位是柳園的人。”
他說的是事實:“只要大小姐需要,這樣的人隨時隨地就會出現。絕不會讓她失望。”
龍軍看著這位一說一笑,恭敬溫厚的中年人,笑了笑:“你算不算其中之一呢?”
“我算不上。”劉衛誠懇地說:“我只算柳園忠實的僕人,或者你把我看成柳園養的一條狗也可以。”他笑得很誠懇:“我只不過是狗尾續貂,偶爾做一做狗拿耗子多管的閒事而已。”
“有你這樣的狗,真是小姿的福氣。看來柳園已成功地將一批批野狗馴化成家狗不算,還成了走狗。”龍軍拍了拍他的肩膀:“狗皮膏藥我這裡還有一點,你要不要?”
“謝謝。”劉衛客氣地說:“狗急跳牆的時候,我一定會向你討一點。”他眼中寒光一閃,如有一根針:“我不是狗咬呂洞賓,至少還識得好人心的,只要你不打落水狗就行。”
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劉衛特別叮囑:“路上有狗,兩位慢走。”
深巷、古槐、暮蟬。
柳園第九重有一個小小的院落,一株槐樹下,二叔躺在一張發黃的竹椅上打盹。他有午睡的習慣。
龍湉來的時候,非常感慨;。風景依舊,卻早已經是物非人也非了,只有那夾道的菊花依舊,年年盛花迎秋。是歲月催人老,還是生活的擔子太沉重?二叔顯得比過去蒼老了許多,鬢邊的白髮增加了不少,秋風一吹,亂了。
柳園是一個什麼樣的園子?有人說:“這是座江南風格庭園”;有人說:“是人文與自然的 共和秘境”;有人說:“是一個遺世獨立的世外桃源。”;有人說:“柳園,是一種淡淡的懷念。”;而龍湉則認為,這裡是“罪惡之源”,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暗藏著殺機。
龍湉的腳步很輕,可是當他站立在二叔三尺之外的時候,二叔卻忽然睜開了惺忪的眼睛。老虎既然打盹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其他動物的氣息。
“打擾了二叔午覺,真的讓我很不安。”龍湉嘴上說著,卻沒有一點“不安”的表情。
二叔嘆了一口氣:“你終於來了,你終於還是沒有死。”
“嗯,我來看看二叔,二叔蟄居柳園,虔念彌陀頤養天年,一看你身體健康,讓人寬心不少。”
二叔沒有說話,好似知道他要來,忽然變戲法似的從椅下拿出一罈瀘州老窖酒,拍封,酒香立刻四溢。他先喝一口,然後遞給龍湉,龍湉二話不說,拿起就牛飲了一口,然後遞回去,一來一往,兩人默契地喝了不少。
直等大半壇酒見了底,龍湉方由衷讚歎說:“好酒,怕有二十年了吧。”
他是品酒方面的專家,江湖有個怪現象,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專家”這個至高無上的詞已經成了墮落和弱智的代名詞,意思就是“專門騙大家”。專家成為最讓人憎恨的群體,其聲譽遠在強盜、妓女之下。
所以,平時龍湉從來不肯承認自己是什麼“專家”。
“是的,好品味!這確實是足足窖藏二十年的老酒。”二叔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就在這株槐樹下深埋了二十年了。”他忽然變得說不出的蕭索,喃喃說:“我二十年前作為女婿入贅柳園,就親手埋下了。”
他埋的是不是還有情感和仇恨?他喃喃而談的時候,眼光很少向前直視,不是落在左上方,就是落在右上方,看上去似乎每時每刻都在對著天空思索。他有什麼心事?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喜歡喝酒,是不是隻有喝醉的時候才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