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也是在軍旅中打拼才升了上來的。在他的經歷和年紀,應該早有妻室的。
荀卿染又將方才看過的拜帖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並沒有刑李園的家眷的拜帖,想來是並沒有帶到任上來。
荀卿染心中有些惱,憑空出來這麼一個人,就想要她的丫頭,真是豈有此理。可是齊攸這樣和她提起來,那要如何打發卻還要費一番心思。
拿一個丫頭去收服一個重要屬下的心,作為一種政治手段,在官場上被認為是本小利大的一件事。齊攸剛剛上任,這平西鎮的文武官員都要收攏。
不過她的丫頭,都是要正經地找門婚事的,不能做了這樣的工具。
“麥芽香茅草出眾,卻也不是絕無僅有。我的丫頭我清楚,最守規矩的。那刑大人不過最多看了麥芽一眼,怎的剛見面就開口向上峰討女人?”荀卿染問,“四爺,刑大人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齊攸目光幽深,並沒有答話。
“可是對於四爺年紀輕輕,卻身居高位,有些……意見?”荀卿染委婉地說道。
齊攸挑了挑眉毛。
“我沒見過那位刑大人,也不知為人如何。不過他既然是四爺的屬下,又有四爺來說和,我少不得也要通融一二。不如就這樣,我就替麥芽做了主,如果刑大人真的看中了麥芽,三媒六證來迎娶,我就把麥芽嫁給他。四爺你看好不好?”荀卿染又笑道。
“老刑已經有妻室了。”齊攸道。
荀卿染腹誹,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已經有了妻室?”荀卿染故意驚道,又嘆了口氣,“可惜,還說咱們家要辦樁喜事那,卻是不成了。”
見齊攸看著她,荀卿染又道:“四爺,以前在家裡還沒想到這些事,如今出來,我正要和四爺說。我身邊這幾個丫頭,是不給別人作妾的。她們自幼跟著我,同甘共苦,我做主子的也沒什麼給她們的,可卻答應了她們,以後不論貴賤,總要讓她們也做當家奶奶。”
荀卿染語音溫和,但是面色頗為鄭重。
齊攸眯了眯眼,荀卿染在他面前,很少有這樣鄭重的表情,他知道,荀卿染現在說的話很認真。
“你這是不同意將麥芽給刑李園了?”齊攸問。
當然了,還不知道他人是圓是扁,而且還是有妻室的,她怎麼可能讓麥芽去給人家作妾,麥芽那個脾氣和相貌,她可不想麥芽去受委屈。
荀卿染上前,戳戳齊攸的胸口。
“四爺,咱們的丫頭能隨便給人嗎?四爺,我不太懂帶兵道理。不過想來有的道理是通用的。如果下屬忠心耿耿地跟著你,可做主子的卻連最基本的保障都給不了他們,那如何收攏的了人心,如何取信於人。我的丫頭也是四爺的丫頭,我對丫頭的承諾,自然也是四爺的承諾。”
齊攸失笑。
“四爺?”荀卿染笑著問道。
“本打算將麥芽給了他,你偏說已經答應了丫頭們定要做當家奶奶。”齊攸話中帶著笑意。
荀卿染的心一鬆,齊攸這樣說,就是不會將麥芽送人了。
齊攸伸出手,撫摸荀卿染烏黑的秀髮。刑李園這個人,他在京中的時候接觸並不多,只知道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物。因為沒有背景,所以一步步升上來,靠的都是實打實的功勞。借酒蓋臉,一見面就向他討要丫頭,是試探、挑釁。
他剛上任,要收攏人心,霹靂手段要用,懷柔的法子也要用。他並沒有應承刑李園,卻也多少有些猶豫,一個丫頭送了就送了,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先穩住刑李園,接下來看,如果不能收服,就除掉。
不過荀卿染方才的一席話,卻是給他指了另外一條路,可以反將刑李園一軍。
“這件事,就依你。”齊攸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