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永遠把他忘記,永遠不要遇上這個魔鬼。
龍湉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這位“守護床鋪的人”,卻是一條狗,一條瘋狗。
因為龍湉床下的死者是柳園當家人柳風的姑媽,為了公平起見,方山立刻傳書柳園,請求派人來雙方一起會審此事。而刑訊這種工作,還有什麼比瘋狗更合適的人選?他得到命令的時候正好在離方山不遠的地方,立刻抄一條小路,星夜趕來。
瘋狗正用一種飢餓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食物”,一臉崇拜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多有名?你原來的案子還沒有銷,就敢再作案,居然連方山山主方遠山的原配老夫人都敢殺,實在是讓人佩服。”
龍湉吃了一驚:“你說什麼?我沒有殺人,更沒有殺老夫人!”
“沒有殺人?那你床下的屍體是怎麼回事?”瘋狗睜著雙眼:“走廊殺七人,窗下殺五人,老夫人房外殺十一人,屋內又殺丫鬟兩人,值更一人,加上老夫人,一夜合計殺二十七人,還有貓一隻,狗三條。”他嘿嘿冷笑:“我沒說錯吧?”
龍湉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氣。
“方山一向警備森嚴,一夜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那麼多人,一定有內部人接應,一定有人指使。”瘋狗說:“這些人是誰?”
“沒有人,我來之前方山一個人也不認識。”龍湉叫了起來:“我是清白的。”
“哼,清白?你不說是不是?”瘋狗獰笑:“一會兒,你什麼都會說了,你信不信?”
沒有人敢不信。
一川菸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
湖心的天氣很冷,太監披著一件洗得灰色有補丁的土布大衣,坐在旁邊一張黑舊得發亮的木椅上,一直在冷靜地看著龍湉,從頭、頸、肩、髖、踝、肘、腕……以一種用刑人特有的經驗和毒蛇般的眼神,一路看下去,看得很仔細、很慢,就似在觀察何處可以用刀,何處適合用刑。
看得龍湉背脊發冷。
良久,太監慢慢地說:“二十七。”
“什麼二十七?”瘋狗不解:“你是說昨晚死的人數嗎?”
“不是。”太監說:“我說的是龍湉身上的二十七處地方。”他解釋說:“這個人身體很獨特,很協調,幾乎近於完美,應當是個練武的奇才。可是,經過我觀察,他身上還是有二十七處地方適合用刑。”
瘋狗點點頭。
太監說:“聽說你有七十二種刑法?”
“是的。”瘋狗傲然說。
“其實,你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刑法。”太監說:“有一種就足夠了。”
“一種?”
“是的,有用的一種。”太監說:“人的軀體結構大同小異,但是,各人的意志力、忍受力不同,各種刑法用在身上起的效果也不同,所以應用的方法也不同。我會根據各人的特點,使用一種絕對有效的方法。”
他平靜地說:“如果你的七十二種刑法上沒有,我就會發明一種。”
“不過。”他搖了搖頭:“有一次,竟然連一種都沒有用上。”
“為什麼?”
太監像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居然嘆了一口氣,很遺憾的樣子:“因為這個人一進來,就被嚇死了。”
二十四、用刑
方山後面的森林,清風徐來。柳風靜靜地站在一株松樹下,如玉樹臨風。這裡已是一片殺氣,任何人只要未經允許踏入森林半步,殺無赦!
他正對著一塊似有似無的陰影說:“他們是不是快對龍湉用刑了?”
“是的。”陰影如影隨形:“在太監和瘋狗兩人的細緻招待下,我相信龍湉很快就會招認了。”
“嗯,他們的招待一定不會讓人失望。”柳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