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手卻非常穩定、流利、熟練,隨著檢查的深入,眉頭越皺越深,越來越嚴肅,不時停下來觀察,最後竟乾脆放下手中的活,拿出一杆長長的水煙壺,“咕嚕咕嚕”大口地吸起煙來。
他為什麼要停下來,卻一言不發?
受老族長的委託,龍湉全程作陪,在一旁等的實在無聊。他也喜歡抽水煙,不過,卻不是這種牛飲一樣的抽法,而是“獸爐瀋水煙,翠沼殘花片”,用考究的水煙杆慢慢吸。
看到老仵作眯著眼,美滋滋的樣子,龍湉忽然想出去溜達一圈,透透空氣,隨便抽一口水煙,最好能喝幾口酒,再去看看小姿安頓的怎麼樣,反正看樣子也不知道要檢查多久。
祠堂外已是月光如洗。
沿著青石板小路,龍湉慢慢地往家裡走。他的家是村裡最大的一片黑瓦白牆的老宅,門前有塘、有蓮、有竹。宅子後有田、有林、有山。
一想到一會就有水煙、有酒、有美女,龍湉心裡就很愉快,就在他情不自禁地吹出幾聲口哨夜行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很苗條的黑影,鬼鬼祟祟地從前面跑過。
“什麼人?”龍湉大喝一聲,黑影飛身而遁,“站住!”龍湉一邊喊,一邊展開輕功,追了下去。
黑影的輕功也不弱,忽東忽西,彷彿故意在兜圈子,幾次眼看要追上了,都被其加力跑去,一時惹得龍湉興起,一路緊追不捨,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一個鎮上,黑影左轉右拐,忽然在一處小巷子失去了蹤影。
龍湉看看四周,不禁啞然失笑,因為這個小巷子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地方叫花柳巷。他的手下母虎就住在這裡。
母虎正在一人獨自吃宵夜。說是宵夜,只不過是一頭烤乳豬,外加五隻雞腿、六隻荷包蛋而已。
她的胃口這幾天不太好,這點東西只能半飽而已。
一見老大光臨,母虎是又驚又喜,連忙讓座,請吃東西。不過,對於龍湉的提問:“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衣人?”卻是一問三不知。
龍湉四處搜尋,把母虎父母都吵醒了,竟再沒有見到一點黑影的蹤跡,只好喝了兩口母虎敬的酒,悻悻而回。
回到村裡,龍湉怕耽誤太久,沒敢去抽菸喝酒,忙趕到祠堂。
老仵作還在檢查,這次查得更久,一會查一會停,直到汗溼衣背,雞鳴拂曉的時候,方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剖屍刀,緩緩轉過身來,彷彿忽然蒼老了很多。
一路裸奔居然就在屍體旁邊打盹,鼾聲如雷。直到龍湉大聲地叫了半天,才睜開惺忪的眼睛:“他奶奶的,完了?”
“是的,老仵作已經檢查完了。”
“媽的。”一路裸奔打著呵欠,看了看天色:“啊,天都亮了,肚子餓了,拿點吃的和酒來,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自認在三種情況下辦案效率不高:一是餓了的時候,二是沒喝酒的時候,三是沒有美女的時候。
幾碗熱氣騰騰的面很快端上來了,當然還有百年的瀘州老窯。龍湉有點想不通,這傢伙不僅能在屍體旁邊睡覺,還能在一旁吃得下東西——不能不讓人側目——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喜歡這個傢伙的行事風格。
直等酒面飯飽,一路裸奔才開始問老仵作,表情非常尊重:“檢查的情況怎麼樣?”
老仵作好似有些遲疑不決,深思了一會,方斟詞酌句地說:“這個人一方面驚嚇過度,表情扭曲恐懼,一方面受了一種極奇怪極可怕的致命傷。”
一路裸奔眼裡閃著光:“什麼傷,讓你查了那麼久?”
“之所以查了這麼久,是需要時間來觀察屍體的變化。”老仵作指出屍體說:“你們看,才過了幾個時辰,屍體已經縮小了很多,到最後,會變得如嬰兒般大小。”他說:“我曾經聽說過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