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楚,我出去一下,晚上回來。”
發頂又被重重撫了一下,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隱隱的笑意,更多的卻是沉峻。
……
上官驚鴻出去了!
這個男人去了哪裡,翹楚不知道,她只知道必定和狩獵無關,只怕和剛才的碧水有關,和車駕圖有關,和明天有關。
她更不明白,他離開前到底在笑什麼,她只知道他的聲音其實並不輕鬆。
她鬆鬆搭著被子,倚在床~頭,凝了新食籃一眼,便沒有再看。
這食籃是她必定不會開啟、也不能開啟的。
多看無益。
目光輾轉到地上,突然發現榻末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隻爐子。
她有些發怔,帳外突然傳來四大和美人的聲音。
*****
沐浴,換衣……待所有事情做完,兩個丫頭坐在榻末伴著她。
伴著她的,還有她腹下那團白絨絨的東西——睡得迷迷濛濛的元寶,美人說,是景清到她們帳裡囑咐她們送過來給她的,說是睿王給她的,任她處置。
她凝著手臂上擦得通紅的面板……此時,她身上的面板都是這個模樣。
她洗擦了很久,總算將那個人在她身上遺下的氣味和痕跡沖洗乾淨,哪怕根本不可能真正乾淨,她還是安穩了一點。
她抑住自己,不準自己再多想昨晚的噩夢,開始考慮兩件事情。
其一,是曾經和那個男人商討過的事。
回程的時候,假的車駕圖上,太子到底將誰的車駕改成自己的?到底是那個男人還是皇帝?那個瘋子到底怎樣想?
那種詭譎難言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其二,卻是徹底逃離的計劃。
她沒有跟四大美人說起昨晚的事,但二人從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和她的額頭,似乎都猜出了一些端倪。兩個丫頭憤怒之極,但見她沉靜思考著,又不敢打擾她,只坐在一旁陪著她。
她需要這種安靜的陪伴。
有時候,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這樣的陪伴,用以證明,你不是一個人。
於是,三人一狐就維持著這種古怪的安靜,直至睿王挾著一身急遽領著景平掀帳而進,一把將她從榻上拽起,用黑氅裹了,神色嚴峻,沉聲道,什麼都別問,跟我來。
正文 190
出得帳來,翹楚才發現夜色已經甚深,星斗一天。
睿王抱著她邊走邊說,你也悶在帳裡多時了,便權當出來透透氣,那個地方……你會喜歡的。
翹楚心中驚疑,但他既交待在先,她也沒有多問,營帳前有禁軍,她臉上淡淡笑著,當作回應,外頭,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隨時隨地都有眼睛在看,她當盡力扮演好睿王妃的角色。
她沒有說話,倒是尾隨在後的景平笑道:“爺是要帶翹主子到溫泉去罷……”
踞睿王一聲淡哼,景平似驀地恍起什麼,低低“哎”了一聲,“奴才該死,爺一番心思,倒是叫奴才口疏折煞了……”
四大和美人有些瞭然地對望了一眼,翹楚背脊激靈微過,卻愈發疑慮,他到底要帶她到哪裡去?
景平不是冒失的人,絕對不是。若睿王有心給她驚喜……剛才的話絕不會在景平口裡出來!
鈔在夜風湛涼中,禁軍恭敬迎送中,終於,她一聲未出,滿腹疑思隨睿王走進林地……
*****
莊妃營帳。
榻上,一身明黃的男人斜斜靠著,聽懷中女子說話。
這一雙男女自是皇帝與莊妃無疑——
她低低笑道:“皇上,若暫無其他吩咐,便讓莫公公出去歇一歇,如何?”
前兩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