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愕然閉嘴。
泰瑞·皮克斯欺瞞了他什麼?
對方有暗示他不要佩戴那枚飾品嗎?
不!
反而是他在與泰瑞·皮克斯接觸以後,因為雙方時時刻刻的共享著精神上的一切,所以他才如此的信任對方!
一開始的警惕,是在雙方毫無保留的交換了記憶、情緒、思維之後才逐漸消失的,所以他才會在退出了對方的精神世界後都不去佩戴那顆飾品。
“可他為什麼要擅自對我動手腳?”
“他趁我不備,將他的思維方式潛移默化的傳輸給我,讓我總是動不動就會變得焦躁、逐漸對身邊的人疑神疑鬼……這些糟糕的情緒!”
“他把我變得不像是我了。”
梅菲爾安靜的聽著,直到泰瑞憤憤不平的停下,又耐心的等待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
“他曾經的經歷一定很糟糕吧?”
泰瑞僵住了一瞬間,他有些驚訝,因為這部分他可沒告訴過梅菲爾。
梅菲爾悄悄的闔上一半的眼皮,這讓泰瑞有些看不清對方的眼神,不過女醫生的語氣仍舊溫柔的與之前餐廳門口的表現判若兩人。
“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讓一個人,將那些正常人眼中視為糟糕的情緒,變成保護自己的鎧甲呢?”
“你剛才的比方很有趣,你將自己視為一杯水,把對方視為一盆墨——”
“可墨的最初,不也是水麼?”
“第二次的接觸確實如你所言,他比你強大了不知幾何的精神意志開始逐漸的侵蝕你。”
“可在你們第一次接觸的時候,在你碰到他的瞬間,你們倆之間的第一次互相影響,或許是完全公平的。”
“一個懷疑一切、仇恨一切、警惕一切、怒視一切的人,如果他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沒有選擇對你立即下手,這不太正常。”
“難道在第一次接觸發生前,他甚至是一個無法思考的可悲狀態嗎?”
一聲暴喝打斷了梅菲爾的侃侃而談。
“夠了!”
泰瑞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下去,他狐疑的盯著梅菲爾。
這個女人竟然能夠講述的如此詳細,一定又在用作弊押題的方式!
他現在已經沒那麼相信梅菲爾,至少關於這個話題上。
“你為什麼一直在幫著他講話?!”
質疑與憤怒在泰瑞的心中不斷交織著,或許還參雜了一些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嫉妒。
泰瑞站起了身,面部的肌肉變得猙獰,眼中開始出現些許殺氣:“或許我向你諮詢這個問題是個錯誤,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未來與你相見的,那個我,真的是我麼?還是他!”
梅菲爾望著如此狀態的泰瑞,忽然笑了起來。
“現在的你,不就是他麼?”
一句話,讓泰瑞瞬間如墜冰窖,他的憤怒在倉皇的過度中變成了錯愕,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腦中想起昨天的自己還反覆叮囑自己,要時刻記住自己是什麼樣子的,自己究竟是誰。
他顫抖的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泰瑞忽然意識到,對方的一些特殊思考模式,如今已經根植在了他的心中。
易躁、易怒、多疑,就像是身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當中,恐慌並懷疑一切所帶來的焦慮感猶如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