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就愣了,隨即笑笑:“說得是,朕是真龍天子,又會怕誰呢。”這就拉了欒哥兒起身,“有教朕讀書寫字的,也有教朕朝政法令的,更有教朕為君之道的。可是欒哥兒啊,卻沒有教朕玩樂嬉戲的,你說是為何?”
欒哥兒鬆口氣道:“皇上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皇上這就笑了:“還跟朕來這一套…朕聽聽你那假話怎麼說?”
欒哥兒便正色道:“皇上是一國之尊堂堂天子,身系社稷安危,怎能因一己之私貪圖一時享樂,至天下黎庶於不顧?聖上明,則百官清;聖上昏,則百官酷。官員如狼似虎,百姓如何安居,這天下危矣!誰敢這麼教皇上,便是罪人,罪大惡極啊!”
“矣甚麼矣罪甚麼罪!”皇上哭笑不得一推他,兩個人便都倒在地上,“那你再說說真話給朕聽聽。”
欒哥兒便就盤腿坐在地上:“不管是九五至尊,抑或是鄉野小民,不都是求個太平安樂?既如此,勵精圖治該不該?該;披荊斬棘該不該?該;吃飯睡覺該不該?該!有本事了吃得好點兒睡得好點兒又該是不該——”
“該,該,該!”皇上哈哈大笑,也學他盤腿坐在地上,兩隻眼睛亮晶晶道,“倒是看不出來,你這最末一名也還是有些道理的,便是這急才,尋常人遠不及你。”
欒哥兒這便心裡暖呼呼的,心道這皇上也是真性情。只不過皇上終究是皇上,此刻如此,未必日後亦是如此,故而磕頭道:“皇上恕罪,欒哥兒孟浪了。”
皇上拉他起身道:“這有甚麼,便是以後,咱們君臣一心!”
欒哥兒也看著他:“君臣一心!”心裡想的卻是,你要吃喝玩樂,咱們自然一心,皇上你要做別的,恕臣不敢造次了,不過皇上那麼精明,只怕不會將那些大事兒交給他的。這麼一想,便也高興起來,看著皇上直點頭。
皇上只覺得欒哥兒巧慧秀麗,又見他忠心耿耿,不由更加歡喜。兩人相視而笑,卻是為著不同的因由了。
諸位看官,預知後事如何,咱們下回“官場幸得貴人 京察天降奇兵”再說。
插入書籤作者有話要說:欒哥兒挺可愛,皇上也挺可愛,最最可愛的是各位看官,嘿嘿,小老兒搖扇笑。
第六十四回
諸位看官,最近這幾日都是緊鑼密鼓的事兒擠事兒,說起來也不過是那麼些,小老兒拉拉雜雜盡是講了幾日都不得完,這不,還差著秦羽飛沒說不是?
卻說那日欒哥兒與秦羽飛一番言語罷了,整個早朝都是傻愣愣的琢磨著欒哥兒的話。待散朝回身,才見陸大人笑呵呵候著他,這便忙的上前打躬:“陸大人有何指教?”
陸大人眯著眼睛道:“今兒晚上若是沒事兒,不妨來寒舍小坐,本官想請新科探花郎喝酒呢。”
秦羽飛便是一愣,按說原該他們這些新科舉子拜候前臣的,怎麼反了過來。這還不算古怪,怪的是三家只請他一個,前頭兒的榜眼狀元都不叫,這又是為何。
陸大人不再多言,只笑道:“如此說定了,晚上恭候大駕。”這便轉身去了。
秦羽飛不好再說,只得先去戶部料理了公務,申時才匆匆回了住地。打算沐浴更衣,順道兒選了個湖州的穎筆、徽州的焦墨、宣州的壽紙並著端州的硯臺作禮,打發小廝並著拜帖先送了去。
甫一進府,就見杜彥莘與花間甲坐在廳堂喝著茶卻不說話,杜彥莘皺著眉頭,花間甲憂心忡忡,這便候著他的模樣。秦羽飛暗自一皺眉,神態如常便進去了。
見了禮便要回房,杜彥莘咳嗽一聲哼了哼,花間甲嘆口氣道:“秦大人…”
秦羽飛這邊站住笑了:“不知花大人喚在下有何見教?”
花間甲看看杜彥莘,又望望秦羽飛道:“秦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