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靳書意的體溫高,他將那隻手輕輕捂著,安撫似的順著指骨順了順,等那隻手勾起手指回握住他的時候,他就對上了那雙不知道什麼之後一瞬不瞬落到身上的視線。
靳瑜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來半點聲音,可靳書意還是讀懂了裡面的文字。
“我在呢。”他在床邊坐下,彷彿貼得近一些,就能給人帶去更多的安全感。
握著他的手指從沒這麼無力過,但靳書意也沒急著掙脫,只是騰出來一隻手,將人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往旁邊撥了撥:“口渴嗎?我給你倒水。”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分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也依舊不想離開他。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手底蹭了蹭,靳瑜將自己的臉頰遞到靳書意的手邊,顯露出從未有過的乖順與信賴。
心裡頭莫名又觸動了下,最近好像總是這樣,會覺得靳瑜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兒,完全不像原著裡那個討人厭的壞東西。
靳書意避開了快蹭到了手上的耳朵,在靳瑜的腦袋上輕輕戳了一下:“醫生說你左耳耳膜有輕度的穿孔,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靳瑜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搞得靳書意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少年躺在床上,微微點了點頭,張口想說什麼,依舊發不出聲音。
靳書意無奈地嘆了口氣:“聽話,別亂動,我給你倒杯水,等下叫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那雙亮晶晶看著他的眼睛委屈巴拉地往下一耷拉,嘴巴都快癟起來了,看上去對於不能繼續和他貼在一起表示非常的不高興。
都說生病的人容易小孩兒脾氣,靳書意一看,覺得這話非常正確。
就連喂個水都要哄著,真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巨嬰。
醫生就在隔壁的客房休息,靳書意說要過去推門叫人,靳瑜都勾著他的手不放開。最後還是打電話才把醫生通知過來。
不得不說,靳瑜的身體恢復能力強大到醫生都不由咋舌,昨天昏迷的時候體溫一度燒上了三十九度,靳瑜身上還有好幾處傷口,今天就已經脫離危險期,各項指標都在恢復正常。
製冷器的調節速度都沒這麼快。
“如果沒有繼續發熱的話,輸液是可以不用輸了,消炎藥還得吃幾天,最近天氣熱,他身上還有傷口……”家庭醫生一項項地和靳書意交代了注意事項。
昨天在靳書意到家之前,靳鑠是動用了家法的。
靳瑜死活不承認自己說謊栽贓,靳鑠就拿馬鞭在人後背抽了一頓。下手不算輕,但隔著衣服,並沒有產生傷口,只是面板上青紫的淤痕恐怕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消。
相比起後背的鞭傷,靳瑜膝蓋上的傷雖然沒那麼嚴重,但也得好好修養,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昨天醫生檢查的時候靳書意不在場,今天看到那些已經明顯浮現出來的淤痕,靳書意的眉頭都要皺出幾座小山。
靳鑠還真是沒把靳瑜當成親兒子過,下手恐怕比對外人還狠。
上藥的時候,靳瑜雖然沒喊疼也很配合,但全程都牽著靳書意的手,跟個乖寶寶似的。
家庭醫生看到了,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比起一個冷血的父親,兩兄弟之間相互扶持,才是一個正常人想看到的畫面。要是家庭醫生跑去靳鑠那邊告狀,這兩個小孩兒估計少不了一頓罰。
家庭醫生的心肉眼可見地偏了,離開前還拍了拍靳書意的肩,讓他好好照顧弟弟。
等家庭醫生一走,趴在床上敷藥的靳瑜就開始不老實,嘰嘰歪歪地要往靳書意這邊拱。
靳書意哭笑不得地給人按回去:“別亂動,等下傷口裂開了。”
床上跟毛毛蟲似的裹滿繃帶的靳瑜癟癟嘴,把他的手拉